蔡琰认出是服侍过自己的那个女人,尽管害怕询问她的状况。可是那个女人好像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只是紧紧抓住蔡琰受伤的手腕,另一只手四处摸索。
“命给我。”精神恍惚的女人说着:“都是你,不想死,我不想死。把你命还给我。”
蔡琰不明白她的意思。思考的时候只见她已经将摸索到的簪子尖利的一端插入自己的心脏。
“都是你害的。”女人的手放开不知所措的蔡琰,双眼空洞的望着上方:“母亲,等我。”
是我害的?无知的蔡琰看着一条活生生的命在自己面前以这么可怕的方式消失,双手抱头失常的尖叫起来。
“什么声音?”左贤王听到有女人的尖叫声,打探起四周的情况:“还有人没来吗?”
左贤王感到自己在奴隶眼中是这样的地位,气愤的带人前往声音的发源地。阿依诺知道左贤王现在火气很大,担心的跟着他。
蔡琰失常的尖叫,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来。左贤王带人来到毡帐里,看到里面的情况,想起身边的阿依诺。
“别看。”左贤王捂住阿依诺的双眼,命令部下赶快清除现场:“混账,竟然让公主看到这些。”
左贤王拉着阿依诺从毡帐出来,但阿依诺竟然推开左贤王奔向毡帐中失常的蔡琰。
“滚开。”蔡琰大喊:“是我,是我害的,滚,滚。”
阿依诺没有生气也没有害怕,更没有走开,而是抓住蔡琰的双手,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蔡琰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的阿依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泪水夺眶而出:“是我害死她的,她说我害死的。是我……是我。”
“这个疯女人。”左贤王看到有人对阿依诺不恭敬,命人把疯女人带走。
阿依诺转头喝退上前的人:“谁干碰她,我和谁拼命。”
左贤王见阿依诺很认真,让人都回来。这是东王庭,不急在这一时。
“阿琰,我是阿依诺,你怎么啦?”阿依诺想要知道是谁把她弄成这样的:“你不记得我?”
恐惧的蔡琰缩着脖子看着年前这个女孩,问:“阿依诺是谁?”
阿依诺见她神志清醒不少,耐心的叙述:“在边塞,我被俘虏挟持,是你救我的。我还说会保你平安。”
蔡琰想起来那个自己多管闲事救下的女孩,后来又不辞而别的女孩。
“我救你,你保我,为什么没人救她们?”蔡琰看着阿依诺,泪流满面的问:“就因为我们是汉人?我们也不想留在异国他乡啊?”
阿依诺看着痛苦的救命恩人,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但是阿依诺愧疚的样子让蔡琰充满希望。
“你说过保我平安,让我回汉朝,让我回去。”蔡琰央求阿依诺,也只有央求她。
阿依诺转头一脸埋怨的看着左贤王,说:“我想让她住到我的毡帐,护于哥哥。”
左贤王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外面大喊奴隶逃跑。左贤王派人平定后,抓住纳鲁。
阿依诺的婢女认出下午是纳鲁帮忙抬的行李,也在纳鲁身上搜出阿依诺的首饰。
左贤王知道纳鲁的身世后,认为是个让阿依诺听话的好机会,当众审问纳鲁。阿依诺扶着蔡琰到场旁听。
“为什么偷我首饰?那可是护于哥哥给的。”阿依诺很生气的责问:“你要是坦白说,我会让护于不惩罚你。”
纳鲁看着一眼在阿依诺身边的蔡琰,说:“我只是想离开东王庭,我想回家乡。”
“不可能。你父母都是汉朝派来的奸细。要不是当年念在你还年幼不知道,早就处死你。”左贤王只觉得可笑。
纳鲁大喊:“就因为我父母我就要活的那么辛苦吗?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要自己的人生。”
虽然和纳鲁并不熟识,但同为汉人,听到纳鲁的话,蔡琰不免震撼。
“汉人在匈奴要什么地位?”左贤王说:“有本事就别来匈奴啊。”
纳鲁瞪大眼睛,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什么样的土壤开出什么样的花。”左贤王严肃的说:“你注定就是腐烂的花。”
纳鲁听到这番话后,转身奔向阿依诺身边的蔡琰。左贤王命人护住阿依诺,阿依诺不得不放开蔡琰。
只见纳鲁跪在蔡琰的面前,双手紧紧攥住惊诧的蔡琰的裙摆,留着泪诉说。
“你是蔡邕的女儿蔡琰,十年前离开汉朝的见过你。我本名董礼,哥哥董祀在是曹操身边的侍卫。”
蔡琰听到这些早就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只能稳稳的站住才能避免回到过去的回忆中。
纳鲁继续说:“十年前,蔡氏一族被贬谪,将希望寄托在地位尚不稳固的曹操身上。曹操用哥哥要挟我父母,要我们到匈奴做内应,以免除汉朝外患。母亲父亲被杀,我真的认命,但是我想活着,我不想留下哥哥一个人在世上。”
听到这里,在场人动容。只有左贤王紧紧握住拳头,面目狰狞的仿若青筋爆出。
蔡琰看着纳鲁,说:“我自身难保,不害你就是万幸。曹操发达,蔡家早已败落,接受现实——你是被遗弃的棋子。”
纳鲁不接受:“我要哥哥,我要哥哥。我死不要紧,但是请你找到哥哥,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纳鲁从脖子上拽下一个果核,塞到蔡琰手中:“我没有遗弃哥哥,我没有。”
蔡琰拿着果核发呆,纳鲁却已经站起身来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