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牧风

清晨?古云山庄

古老爷子房间，这个一生叱咤风云的老人终于要走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数着天数过自己剩下的日子。

这个出生军人世家的传奇人物，一生霸气铁腕，光明正大名声在外，是为国家经济发展做了无数的贡献的人。这样的人物并未顺遂老父亲遗志投军，而是借着母亲娘家的势力，将母亲的事业发扬光大，用四十年的时光将母亲家族的事业壮大，直到完全控制，最后成就了古云集团，也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一个商业霸权。

此刻这个老人正躺在自己房间豪华宽大舒适的床上，靠着床头上两个大枕头望着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手里攥着一只女人白皙的柔若无骨的手，手的主人正靠在边上的沙发上打盹，正是古牧风的母亲文青，也是这个老人最后留在身边的女人，文青从不到二十岁跟着他为他生下儿子，从此也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老爷子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呢。要不要喝点水。”文青抽出自己的手，拢了拢自己凌乱的头发。

“让你辛苦了，现在整夜守着的也只有你了。”古老爷子看着忙乱的文青，感慨的说道。

“照顾你是我的本分，老爷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文青温柔的抓起老爷子的手双手捧着，看着老爷子温柔体贴。

“我死了后，你跟牧风怎么办呢，明中这些年对你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是我死了后，肯定不会这么安静了，还有牧风。”古老爷子有点忧心的看着温柔的文青。

年华故去，文青早已不如年轻时那般如花似玉，但那份动人心魄的风貌却始终留在文青的身上，那种女人媚态与柔情，尽管年华渐渐流失，依然让古老爷子依恋，老爷子生病这些时日以来，她也消瘦了不少。

“牧风靠自己能生活的很好，你不要担心。”

文青心里明白，老爷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力为她和牧风安排一下，虽说这些年古云强已经完全控制了古云集团，还有古老夫人杜明中掌握着集团财权，但是老爷子一点力量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文青明白，老爷子是顾全自己的名声，给古牧风地位，就承认了自己的不堪。不过好在牧风自己争气，在古云集团坐稳了自己的地位，云强真要想动他，也是损害集团的利益，牧风是靠自己的能力与本事谋生，不触及到云强的地位，想来这么多年杜明中母子都没有出手，大概也不会在老爷子死后有什么动作了。

至于文青，老爷子活一天她还是这山庄有地位的文夫人，她只是这里一个影子，暗地里的影子，她不能见光，老爷子不愿意，杜明中也不会允许，能让这山庄里的保姆、司机、园丁、助理等称呼她一声文夫人已经是老爷子的极限，其他就是奢望了，那不是破坏了老爷子一生的光辉形象吗，也是这个世家的丑闻。

有些东西永远只能藏在黑暗中，其实藏在黑暗中也比暴露在阳光下要来的更有益处，有些东西一旦公之于众，那种内心的轰然倒塌往往比那黑暗更无力，而重建又显得如此苍白；就如同有的人一生宁愿糊涂，而有的人总喜欢黑白分明，最后才发现糊涂的那个人一生欢乐，而黑白分明的那个人痛苦而苍白；有的人为了让在乎的人感到快乐宁愿欺骗，而不去拆穿，后人会唏嘘那个快乐的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然而那个傻子真的就快乐的过完了一生，那个傻子快乐了，但是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却感到害怕，害怕自己也被这样欺骗着，如果那个傻子也快乐着离开了，也没有人再知道这样的真相而感到害怕，是不是就真的柔软了。

所以是明白的痛苦更好，还是糊涂的快乐更好，这究竟应该取决于谁呢。

不过唯一确定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离开，这个过程是什么样的，我们才会更心安理得呢，这不完全取决于每一个自身。

“我不担心他，我担心你。”古老爷子看着文青低着的头。

“你放心吧，我愿意青灯古佛。”文青抬起头直直的看着老爷子的眼睛，严肃认真，仿佛在做保证。

古老爷子再无他话。

吃过午饭，古老爷子睡熟了，文青披上大衣出门，钻进车里，自己开着车往城里驶去。

一个高档公寓小区，文青的车驶了进去，停在一栋楼前。

“妈，你怎么过来了。”刚从国外忙完一些业务回来的牧风，今天在家休息，没去集团，在公寓里鼓捣自己的画。

“你怎么这么脏。”文青开门进来吓了一跳，满脸油彩，还系着一条褐色的围裙，围裙上也满是油彩，要不是叫了一声妈，文青都准备报警了。

“嘿嘿，我在画画呢，来，妈你过来看看，点评一下。”古牧风随手放下画笔，伸手过来拽自己的老妈，也摸了文青一手油彩。

“你弄脏我的手了。”文青笑着责怪自己的儿子，又任由他拽到画前。

看到画的文青呆住了，那是一片花海中的一个女孩儿，腰以下全部没在花海中。整片虞美人的花中站着一个身着白衫，扎马尾秀丽明媚的女孩儿，笑容恬淡透亮，真的是美极了。

“你恋爱了？”作为母亲的第一反应，注意力恍然离开了绝美的容颜与画作，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当看见儿子眼中的明亮与欣喜时，一切不言而喻。

“没有，我不认识这个女孩儿，只是在国外有一次开车经过这片花海时看到的，她当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