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尤少君回安州镇,康哥儿听了外祖母的话,公然指责尤少君是坏人,结果被爷爷奶奶给教训了,他爷爷奶奶还当着他和他哥哥的面说了他娘,他娘当时低头认错了,说回娘家一定和他外祖母说,今后再不会乱说话了。
那不就证明外祖母是错的,爷爷奶奶说得对,小姨不是好的吗?康哥儿不明白怎么他娘就打他了,小孩子很委屈,“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不到六岁的玄孙这么一哭,老太太可是受不了了:“打孩子做什么,小孩子有啥说啥哪里错了?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反正我也没多少活头了,别欺负孩子!”
老太太气着了,一屋子的女眷可紧张上了,有上前劝的,有忙让人去叫大房田氏过来的。
“太祖母息怒,我只是可怜我那妹妹,她嫁人两年小产两次,您说她将来日子怎么过啊,我妹妹除了那次落水,是从没生过病的!”见老太太发脾气,罗氏委屈的跪下来,她为妹妹说两句话都不行吗?
“十二嫂,你之前不是说你妹妹嫁人前是没事吗?怎么又是落水有了病的,她在婆家就没请过郎中?”看罗氏咬定了是简郡王害她妹妹,夏百合当然得弄清楚了。
“是没事……可要不是她落水,怎么会保不住孩子,一定是有了病根,嫁人前郎中没检查出来!”罗氏原来也觉得奇怪,她妹妹落水后请了郎中来看过的,说只是受凉,喝了两贴药就好了,之后再没犯病过,可要不是因为这事,她妹妹怎么会两次小产的,所以一定是郎中没检查出来!
罗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向夏百合的目光就愤愤不平起来,凭什么这害了人的还能享福,受害的却连喊个冤都不让!
“好孩子别哭,脑子不清楚的人,咱不答理还不成吗?可别哭伤了身子。”老太太搂着康哥儿哄着,话里也是有话。
屋里的女眷谁不知道罗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亏他们好意思把自己当受害者,可没谁敢挑明了说,因为她们不清楚夏百合知不知情,万一这位原先不知道,又是个小心眼的,结果闹起来,尤家还不翻了天!
夏百合不但是郡王妃,她还是太傅的千金太子妃的妹妹,太子妃现在有孕在身皇家正宠着呢,要是再把太子妃给惊动了,后果会如何,就是老太太都不敢想!
这么点事用不着她爹她姐姐出面,夏百合自己就能解决问题:“十二嫂,你要是不介意,让令妹过来一趟,我给她看看,女人总小产可不是小事,趁着年轻得赶快治,你说是不是?”
“你给她看?怎么看?”罗氏想不到夏百合会这么说,也听不懂。
“哎呀,十二家的你还不谢谢郡王妃,郡王妃是太医傅家的弟子,她的医术可是出神入化的,就在她嫁人前还治愈了兵部的蔡侍郎,蔡家敲锣打鼓给她送的匾额……”袁氏当时就在京城,住在夏家,她把静成侯和蔡家的前因后果一讲,屋里别说女眷,就是康哥儿都听入迷了。
田氏急忙忙的过来,她听说自己儿媳妇找事,不但把罗家二姑娘的旧事又当郡王妃的面重提,还打康哥儿气着了老太太,她能不急不气不惊?
结果这一进屋,正好袁氏在说蔡家的故事,老太太看着也不生气了,康哥儿被老太太搂怀里也不哭了,至于罗氏还跪在地上,跪就跪吧,田氏没急着出声。
田氏的确因为大儿子夭折而和老太太别扭,但她其实也明白当年的事是意外,谁不想发生的,她只是一看到老太太就忍不住去想那没了的孩子,心里受不了,才对老太太敬而远之的,但你要说恨不得老太太偿命,不得善终什么的,田氏真不是那种人。
“蔡家的事京城人都知道,你们要不信尽管去打听,对了,还有件事大家应该更清楚的,就是我家四姑娘和她婆家去了江北,之后我不是病了吗?头发都白了,这也是郡王妃给我治愈的……”
袁氏指了指自己已经黑了一多半的头发,说了夏百合以吓治吓的招,还有她给自己开的药酒和食疗。
蔡家的事安州镇上很少人知道,但袁氏因为女儿病了,大家都是亲戚,还上门看望过,谁会不知道袁氏病得怕受惊,一点动静都吓得慌,头发更是全白了,不过后来夏家一家官复原职还在安州镇住了好几天,袁氏看着就一天比一天好。
袁氏要不细说,大家还以为是她见了女儿没事,不药自愈的呢。
“十七哥娶了个好媳妇啊,”老太太慈爱的对夏百合笑笑,转头又冲田氏说,“成亮媳妇,把你家的领回去吧。”她到底欠了大房一条命,对大房自该格外宽容。
“给老太太添麻烦了。”田氏上前歉意的施礼,然后冲罗氏板起脸,“叫你带康哥儿过来是为了他入学的事,你倒打起孩子来了,打坏了怎么上学,还不起来,和我回去!”
罗氏站起身,脸上还是露出不服,她妹妹那么可怜,怎么她就不能说!
“十二嫂明天把人带过来吧,你要不是信不过我的医术,我可以推荐京城的太医给你。”夏百合对罗氏说道。
“哪能麻烦郡王妃,她那妹妹就是太体弱,嫁人太早才吃不消的。”田氏想把这件事含糊过去。
罗氏一听可不干了:“既然郡王妃愿意负这个责,我明天就把我妹妹带来。”本来就是简郡王的错,他们当然得给看好了。
“十二嫂这话可不对,你的妹妹已经嫁人了,再说什么要别家对她负责的,要是让她婆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