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份上,蔡侍郎也不用瞒了:“三姑娘猜得不错,我之前几天的确在忙,不曾休息过,结果这么忙还遇上林家少爷出事,林家少爷是住在我家的,我不能不管啊。”
他这一说,最不好意思的就是敬业侯夫妻俩了,蔡侍郎和林家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为他们受了罪,他怕林家少爷出事,还不是怕蔡家小姐守望门寡,只是林家配和他们结亲吗?
“我不是猜的,是诊断诊出来的,”学医的人哪能用猜的给人看病,“姨丈现在怕冷,出虚汗,精神不振,嗜睡,全身乏力,肢体沉重,而且您刚发病时,是先热再怕冷的,这些都是我从您的脉象上看出来的。”
夏百合才说完,陶氏就连连点头:“对,对,一点没错,老爷,我可没事先和三姑娘说过一点你的病症。”她还不忘补充这句。
都是夏百合诊出来的,那她的医术可真了不得了,蔡侍郎和敬业侯夫妻升起希望了,敬业侯先问道:“那三姑娘,我弟弟的病能治愈吗?”
“蔡侍郎这病属于阴阳失调,治当然能治,但不知你们要怎么治?”夏百合这回没马上就开方子,倒是问病家道。
这问题听着很奇怪,还有问病人该如何的,要是病人都知道,那还请郎中干什么,蔡家人是看在亲戚份上才只发愣没生气的。
“我说得再细一点,咱们的生活讲究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好睡好才能身体好,是不是?”
夏百合这句大家都理解,毕竟一顿不吃谁都会饿,一天没睡谁都会困。
“蔡侍郎忙于公事,几天几夜没休息好,他身体已经处在不健康的状态了,这时候最好的方法是忙完了好吃好睡,把身体养好,可他呢,大雪天上深山找人,心里能不急,能不出汗,找到人之后发现只是几个小辈赌气闹的,他又生气了,急和气都属于火,是不是?”夏百合又问道。
这回大家也点头,冰天雪地再急火攻心,健康人也受不了啊,所以一开始蔡侍郎昏倒又发热,太医还以为是他气极加受了风寒呢,直到后来他又怕冷了,傅家来看过,才确诊是阴阳失调,和夏百合说的一样。
“一个材质上好的杯子,放一半冰水再放一半热水,它会变成一杯温水,但如果杯子上早有裂痕呢?先冷后热杯子能受得了?姨丈就是这样才病重的,他体内有火有寒,偏偏不能调合,所以这病叫做阴阳失调。”
夏百合说得是不懂医的人都能明白的,身体底子出毛病了,又在雪天受寒,心里又有火,火和寒不能中和,所以才病重的。
“这病要想好,可以慢慢调养,先把身体的底子给修补上,火气和寒气慢慢中和,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夏百合猜傅家开的就是这样慢慢调养的药方,她这会虽然是用猜的,但也不会错,傅家下几代看病向来谨慎。
“那三姑娘可有让我迅速好的方子?”蔡侍郎却是听出夏百合另一层意思。
“迅速不敢说,但我的方子吃七贴能见效,十四贴能治愈,只是见效快代表药效猛,姨丈体内有寒有火,所以我这药里有大热药来驱寒,也有大寒药清热毒,我怕别的郎中瞧了这药方,是不会让姨丈服用的。”
夏百合为什么不提前询问病症,不提前看别的郎中看的方子,就是因为她在望诊上就发现蔡侍郎得的是阴阳失调症,她亲爷爷就治愈过这样的病症,那也是位首*长,在冰天雪地中指挥战斗几天几夜,战打完人就晕了,患上的正是阴阳失调症。
治阴阳失调症,用双向调节法是中医中的一个新法子,在朱珠那一世已经取得了不少疗效,是几乎所有中医都认可的,可在夏百合这一世,有几个敢这么开方子,把寒药热药一起给人吃的?
所以夏百合得采取“望而知之谓之神。”的办法,增加蔡家对她的信心,她知道,以蔡家的条件,是一定会把她开的方子给别的太医再瞧瞧,非得好几个太医确定可用,才敢服用的。
“如果是傅家瞧这方子,难道也不赞同三姑娘吗?”蔡侍郎当然能听出夏百合话里的意思,所以他一举例就说了傅家,傅家可是夏三姑娘的师门呢。
“整个傅家敢赞同我这药方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傅院使,一个是郑老郎中。”夏百合不但和傅家的人见过,还见过他们写的脉案,这每个人人品如何她一时看不透,但医术上了解有十分了。
夏百合说的正是傅家第二代最出色的两个人,嗯,傅老太医的确不如兄长不如郑秉均,也不如远在家乡的傅家次子,他要排得排第四了。
蔡侍郎有点为难了,药方肯定得请人再看过,那是不是该按夏百合的话请傅院使或郑老郎中?请了要说能用,当然是对大家都好的事,可要是他们说不能,夏百合的面子怎么办?得罪她等于得罪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啊。
“多谢三姑娘辛苦了。”蔡侍郎示意妻子招呼客人,药方的事可以能客人走了再慢慢考虑。
桌上就有纸笔,夏百合把药方写好给敬业侯,然后就像一般客人一样,出内宅由陶氏陪着吃点心,聊天。
“三姑娘婚期快了吧,都准备的怎样?”陶氏聊天自然是不再聊蔡侍郎的病。
夏百合和黄氏在后宅还好说,夏仲谈则有些不自在,按道理他来蔡家,是该由蔡家的少爷陪着的,蔡侍郎也的确有个嫡子才十五岁,可人呢,跑哪去了?
陶氏是说话聊天时才想起儿子没露面的,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