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轩问道：“无忌公子与连城公子（金广绵，字连城，金祁王之幼子，行十。公子性聪慧……公子素有贤明……世子及废，推公子，公子拒……公子三拒，皆不得，乃受……祁王崩，公子继位，是为文王……）相比，谁厉害？”

齐靖宇说的理所应当：“当然是金文王了！”

这下换锦兰轩愕然了，一般人都不是会回答‘各有千秋’吗？就算有所偏爱，也不会说的如此信誓旦旦。

“为什么？”

齐靖宇有些不可思议，表情嫌恶，难道还有人选那个持匕割喉的傻瓜？

兰轩重复问：“为什么选文王？”无忌公子贤明天下，是真正的君子。即便不赞成他持匕割喉，这明晃晃的嫌弃是怎么回儿事？

“面对秦安王的忌惮，你会如何？”

兰轩语噎，她做不到公子无忌那样，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德报德，以直抱怨，如是而已。”齐靖宇用扇子挡住嘴角的嗤笑，本性自私的锦兰轩即使做不到公子无忌一般大公无私，还是会下意识的欣赏公子无忌这样的人，这就是人性，复杂的人性……

就像齐靖宇自己，明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不希望自己逊于他人。自己喜欢与人相斗，获胜后的欣喜也占了一部分吧！只是，到现在即使胜了，也很难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涟漪了。

锦兰轩的本意是想要告诉齐靖宇四公子各有千秋，没有比较的意义，只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结果。这问题换作未明来答，他会将二者比较一番，算是答案；若是无名，他是偏向无忌公子的，因为无忌公子的死避免了秦国内乱，与天下有大功，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否定金文帝。这个问题，越是聪明人想的越多，越是难以抉择。兰轩本以为即便齐靖宇选择公子连城，也不会否定公子无忌的，哪知，他不但否定了公子无忌，还把他贬得一文不值，恐怕公子无忌在齐靖宇心中就是笨蛋一样的存在吧！

齐靖宇脸上的嫌弃之色太过明显，饶是不会察颜观色的程锦也看的出，面对自己的偶像，是不容他人质疑的，程锦大声道：“无名公子最厉害，其他人比不上他！”

程锦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想让人忽视都难，齐靖宇不懂，一个被无名抛弃了的孩子，这么维护无名干什么！

听了这直冲凌霄的喊话，兰轩只是会心一笑，拿公子无名作目标，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小子，你懂什么，这天下多的是有才之士，无名还算不得第一！”

“无名公子最厉害，就是天下第一！”对于这一点，程锦坚信不疑。

公子无名的名声最多只是闻名江湖，未明也不差，未明可是名动天下，齐靖宇不懂，这两人程锦都曾有一面之缘，为什么无名就成了天下第一？“最厉害？那始皇算什么？”

面对齐靖宇的问题，为偶像程锦据理力争，“这不算，始皇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再说，始皇当不得第一，他为天下抛弃梁庄王，不是个好男人！”

这是什么答案，兰轩苦笑不得，真真的孩子气。

没有管程锦答案的不合理，齐靖宇又问：“天下第一，既如此，未明也不差，你为什么不说未明天下第一？”

“这、这……”程锦一愣，又脱口而出：“我说的是江湖方面，在江湖上无名公子就是天下第一！”

“江湖方面？”齐靖宇挑眉，“奕凡在江湖中也久负盛名，无名怎么会是第一？”

锦兰轩只当公子靖是为了逗程锦玩，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俩争辩。

经过刚刚的争论，程锦也不怕他，“无名当然是天下第一，我又没见过奕凡，谁知他是不是徒有虚名？”

“名传天下，又怎么会是徒有其表？”

“你不知有一个词叫‘金玉、金玉……什么外，败、败絮……’”本来很有气势的一句话，此言一出，气势去了大半。

兰轩提示程锦：“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对，对，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谁知道他不是个大骗子，要不怎么都五年没有传出他的消息了。说不定他被人揭穿，不敢再现于人前了呢？”说完，程锦还重重的点点头，那个叫奕凡的家伙肯定比不上公子无名的，“无名公子要是天下第二的话，谁又敢称天下第一？”

“骗子？”

不知是不是锦兰轩的错觉，明明此时公子靖面色安然，可兰轩总觉得这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就是骗子，否则他怎么……”

齐靖宇打断程锦未出口的话：“也许他腻了江湖生活，隐居了呢？”

“隐居？”程锦显然没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在无名的问题上，一丝一毫他也不会妥协的，“隐居了，无名公子的天下第一不就更名正言顺了吗？”

“咦？”齐靖宇深吸一口气，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熊孩子和锦兰轩一样难对付。“也许他不为名利，做了好事不留名呢？”

程锦满不在乎的说：“管他呢，反正无名公子就是天下第一，他就是比不过无名公子才隐居的。”

不要试图和孩子讲道理，尤其是在他认准了某个道理时，要知道熊孩子是不讲道理的。

齐靖宇一噎，只觉胸口卡着一口郁气，上，上不来，下，又下不去，甚是难受。他与北疆名将耶律楚奇对战的时候都不曾有这种感受，今天竟被一孩子给气着了，熊孩子给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