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衡一整壶酒喝得干净,那些从唇边流出的酒撒在他的领子上,印出一片暗色,他将酒壶重重搁在玉石桌面上感叹道:“明舒啊明舒,你对朕难道就不能付出一点真心吗?”
真心?穆明舒的指甲越发深入掌心,她没有真心,难道赵奕衡对自个就有真心了吗?
她坐直身子,一派端庄:“皇上说臣妾对您不信任,对您猜忌,没有对您付出真心,难道皇上对臣妾就完全信任,完全没有猜忌,完全付出真心了吗?”
她冷笑一声:“臣妾与皇上不过半斤八两一半一半罢了。”
赵奕衡喝了点酒,心情很不好,听了这话顿时火从心起,厉声道:“朕如何不信任你了?”
穆明舒冷声:“皇上若是信任臣妾,又如何遮掩那几个宫女的死?”
他若是信任自个,怎么不彻查此事,而是遮遮掩掩的,越发叫人觉得那些事是她做下,是她非要取依娜的性命这才设下这个局。
可她真的有必要吗?她若是想要依娜死,真的有一千个一万个法子,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不会用这样低劣的法子来算计人。
赵奕衡闻言却是愣了半响,蹙起眉头不语,那几个宫女的死对他来说丝毫没有意义,便是知道那几人的死不对劲,他也相信绝对不会是穆明舒动的手,所以死了就死了,压根就没想过遮掩不遮掩的。
穆明舒见他这样,以为被自个说中了心思,心里越发觉得冰冷,面上却还笑了又笑:“就连云妃娘娘之死,皇上不也一口咬定是臣妾所为吗?”
“朕亲眼瞧见你对云妃娘娘拔刀相向,难道云妃娘娘还能是自个死的吗?”赵奕衡听着这不阴不阳的语气也没了好气,想也不想便开口。
云妃的死虽然有蹊跷,可他到底看见穆明舒挥刀子丝毫不留情,只是人已死,而活得人还活着,这事他不想再追究了,是以一直藏在心里再不提一句,只不想今日穆明舒竟然这样丝毫不在意的就说了出来,他心里如何舒坦。
赵奕衡的话明明没有甚个恶毒之词,可穆明舒听在耳中只觉得整颗心都死了,四周的事物无了任何色彩,既然都已经认定的事,便是再解释也不需要了。
人啊,千万莫要有太多的贪念,既然已经得一回重生,那便不能再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传说,还是自个贪心了,所以得不到的终究不会是自个的。
有些东西既然得不到就弃了吧,早日死心总好过到最后痛不欲生。
她看着赵奕衡,将他上下都打量一回,突然就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容十分渗人,可说出来的话却更是恶毒:“呵呵,对呀,皇上说得没错,云妃娘娘就是臣妾杀的。”
“您一旦登基成为君王,臣妾必定就是皇后,而云妃娘娘就会是太后,有个身份低贱的太后在上头压着,臣妾如何服气?”
“臣妾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宫婢出身,便是给臣妾提鞋,她都不配!”
后头这一句“不配”,穆明舒咬得极重,面上满是一副不屑的模样,她嘴角扬起又道:“还有依娜,她算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他国和亲公主,你却还将她当个宝一样护得紧紧的,舍不得杀她,凭什么?就因为是个公主吗?是公主就了不起吗?说到底还不是只破,鞋罢了。”
见赵奕衡面色铁青,穆明舒也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臣妾也不防告诉皇上,这两人,我穆明舒一个都容不下,如今云妃娘娘是已经死了,这依娜也活不了几日。”她一双好看的杏眸里没有一丝光彩,对上赵奕衡一双怒火滔天的凤眸丝毫不畏惧:“便是皇上将她护得再好,臣妾也会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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