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转向了我,犹豫了一会儿,才颔首答应下来。得到回应的我当然不
再停留,开门出了公寓,行至楼下,边抽烟边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穿戴齐整,站到了我的面前。
「她怎样?」见到他,我丢掉了等待期间所抽的第三根烟,淡然而道。
「吃了点巧克力,现在躺在床上。」他一面肃声回答,一面握紧了双拳,但
眨眼间,就已经松开了。
「想揍我?」我双眼一挑,带着讥讽,同时又意味深长地轻笑道:「放心,
我妈不会做自杀那样的傻事的。她虽有很多女人所特有的缺点,但其恰好又怀有
一个女人普遍都存在的优点。那就是当灾祸甚至苦难来临时,女人往往可以表现
出比我们男人更沉稳、更坚忍、更能适应生活的变故,更能爆发超越人的极限的
潜能。换个通俗点的说法,便是她们女人比男人更懂得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的
含义。」
「你不是人!没有哪个儿子会对自己母亲讲那样的话!」
或许是我此时的这份态度把他给惹恼了。只见其再度攥起了拳,咬着牙,肥
嘟嘟地面腮被带起一bō_bō的肉浪「现在法律都管不上关于男女感情的事。你应该
尊重她做出的选择,我跟她是真心相爱,不是什么苟合!从小我就喜欢她,希望
她是我的母亲!这份情感你明白吗?明白吗!」
一边如此激烈地说着,他一边还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唾液横飞地愤声接道
:「对,我是偷用了她留给你的钱!可我那是鬼迷心窍,人都会犯错误的,是不
是?你不能利用我这一个仅有的污点来对我施行折磨!就像你刚说的那样,人不
能太贪心,我一点都不贪心,只想吃的稍微好点,用的好点,穿的好点,还有跟
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你倒是说说,我贪心吗?!」
我没有回答,依旧泛着一抹不可琢磨地笑意,静静地跟其对视着。
「阿姨跟那些男人的事,我也知道。」见我如此,他握住我胳膊的手也逐渐
地松弛了下去。耷拉着脸,满是颓色「你能狠得下心肠去报复他们。难道我就不
想吗?可我有父母,家里还有那么多亲戚。要是我出了事,我爸妈还能在那一大
家子人里面抬起头吗?」
「呵呵。」终于笑出声的我抖了下肩膀,挣脱开他的抓握后,淡然接道:「
昨晚的事你几乎全程参与了。上了贼船,想下去,不容易呀!」
「变,变态!」他脸色晦暗、神情复杂地对我嚅嗫着。身体也似乎在这一瞬
间伛偻了下去。
见其不再言语,我便从背包里取出两顶帽子。一顶鸭舌帽戴在自己头上,另
一顶渔夫帽则递给了他。随后拍了拍他的背脊小声而神秘地说道:「你不是说我
变态,没人性吗?到了下面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你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泯灭
人性,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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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四十几分钟后,前后换乘了三辆公交车,又步行了数百米的我俩。终于
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紧邻东海大学,仅二公里左右距离的居民聚集区内的一
幢住宅楼前。
「还记得昨天跟你说过的那个隐藏在幕后,始终都没显露身份的杀人魔吗?
」站在这幢样式普通的住宅楼前,我语气平缓地问着身边的海建。
「知道。」
瞥了眼心不在焉的海建,我一面伸手示意其上楼,一面轻声道:「这楼上的
其中一套房子,便是近二十日前我被他关押过的地方。也许是出于某种考虑吧,
事后他把门房钥匙都留给了我。几天前我和同伴又到过这儿,然后发现了一件非
常残忍的事情。」
他听到这里,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原本已踩在楼梯上的一只脚也收了回来
。眼神中又浮现出昨夜出现过的惊悸「里面有,有死人?!」
「死人?不不,没有死人。」我的嘴角斜斜挑起,展现出非常彻骨的冷意「
先上去吧!只有结合着现场,我才可以向你详细叙述那个杀人魔是个什么样的角
色。」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接着迈出沉重而迟缓地脚步,随我向上而去。
很快,我就和他先后走入了房子。此房的面积大概在七十平米左右,标准的
二室一厅结构,装修跟家具都极为陈旧。除了最靠里的一间卧室门房紧闭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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