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個醜陋,把她急得大叫大嚷,繼之大笑起來,她把手臂繞著父親的脖子上,
臉貼著他的臉。
他問是誰能有福氣讓她選中,比如常蹲在巷口鋪鞋的那個外地人,菜市場賣
肉的胖大男人,要不就是收垃圾的大頭. 她便輕輕地拍打他要他往口,或者用手
掩著他的嘴巴不讓他再說. 他就親著她的手把她在膝蓋上面顛簸。
玉瑩就埋怨著:“看你倆,女兒都這麼大的人,還整日這樣摟抱著也不怕別
人笑話。”
揚澄楠就爽朗地大笑說:“你看,你媽媽吃醋了。”
這時剛好院門響動著,門鈴是個小銅鐘,鉚在彈簧銅皮上,釘在大門中,門
一打開,彈簧就跳動,鈴聲叮噹。
揚眉歡叫著就去開門,門口站立著的是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雪慧。
揚眉認得她,這個漂亮的女孩是劇團裏的主角,揚眉看過她的戲,聲線並不
特別出眾,可她在舞臺上具有出色的吸引力。人們更多的地被她的表情所打動。
她那雙微微向上斜上方注視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很亮,濕濕的、無動於衷的、
卻又十分神經質,帶著絲絲夢的陰影。揚眉立即發現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尤物,
擁有一雙能迷死人的眼睛,氣質乾淨,衣著出眾。
玉瑩親熱地把雪慧招呼到了身旁坐下,細緻體貼地問了一些她的近況. 她的
沉著而又不形於表面的熱情總是能給人,特別是像雪慧這種特別的女孩子,一種
天然的可親近如母愛的感覺.
揚眉就溜到了哥哥揚偉的房間裏,揚偉還在裝腔作勢地對著課本用功,那時
他正帶薪在師範學院的幹部班進修。“喂,我媽給你介紹物件了。”她就笑著說
他。
揚偉不耐煩一般朝她揮舞著手:“去去,小孩子的,你懂個啥。”
“好啊,你不心動,那好,我支個招讓她不再到咱家了。”揚眉說著就要往
外走。
輪到揚偉著急了:“可別,我的小祖宗,哥哥求你了,你可要對她好。”
“露出了狼子野心了吧,我就知道,還裝哪門子啊,要愛就上去,把她帶出
去。”揚眉說得斬釘截鐵. 說著就直著嗓子沖天井裏喊道:“慧姐慧姐,快來幫
我看件東西。”待雪慧婀婀娜娜地進來時,她沖他們吐了吐舌頭,拉起門自己倒
溜開了。
從那之後,在劇團裏,雪慧成了大紅人兒,大家都知道她正在跟團長的公子
談著戀愛,女孩子都對她好,其他老師也總拿另眼看她。
像她那樣的女孩子無論走到哪里,就好比一輪太陽掛在那裏的樹梢上,讓男
人們仰視,就好比一輪月亮沉在那裏的水塘,逗得男人們欲近不能臨塘嗟歎,恨
天地恨爹媽沒有給自個裝上一雙能井中撈月能鏡裏摘花的巧手來。女孩子卻因嫉
妒或是其他因素而忌恨她,女孩子軟弱的性格使她無法對敵視採取傲慢的態度。
劇團時不時有一二場演出,揚偉有空就去看戲,然後就悄然地避到那一個跟
雪慧約好了的角落中,等雪慧下臺,兩人就專揀背人的地方走。
那天就在劇院演出結束的時候,後臺一片混亂,都在忙著卸妝換衣,雪慧心
急火燎地轉了一圈,每個化妝間都讓人占住了,還好,有一個門沒掩實,她朝那
門噓了一聲,裏面沒人回應,她推開了那半掩著的門. 裏面卻有一男的,很瘦但
面色潮紅眼睛發亮,身上幾乎沒穿,一條緊繃繃的三角褲衩形跡可疑地鼓隆著。
雪慧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男子卻搶先做了一個很下流的手勢,然後把手摁
到褲衩上,雪慧尖叫一聲,落荒而逃。她對於他們像粗俗的村人一樣充滿赤裸裸
的sè_qíng,充滿粗俗下流和公然對她的挑逗,像米粒中的沙子一樣磣牙。這個地方
的人都有一種一見如故狂交濫結的情愫,他們跟異性上床就像吐口痰那麼容易,
同樣忘記你也很容易。
雪慧經過道具庫旁邊的大窗戶,裏面王玉瑩的戲服沒有系扣子,兩條胳膊和
兩片大衣前襟緊緊地纏著另外一個人。兩個胴體一刻不停地扭動著,她聽到了驚
慌失措的劇烈喘息,趕緊逃也似地退出來,同時看到了衣襟裏那個人像子彈一樣
射到走廊的深處。雪慧驚惶失措連那個人的背影也沒搞清,只聽著腳步聲轟轟地
響過舞臺的榆木地板,竄到了前廳.
王玉瑩披著一件青色的戲袍,那上面還描金鑲玉地印滿著花,黑壓壓的也不
知是龍蛇還是草木,牽絲攀藤,烏金裏面綻出了橘綠. 她也不系帶子,輕輕鬆松
地掛在身上,從那淡了的墨條子上可以約略猜出她身體的輪廓,一條一條,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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