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成妃,刚才和成妃围在一起讨论的妃子们,也都很恐惧的跪在了地上。
皇上的圣旨,是谁都能违背的么,他们早就知道皇上在朝堂上一怒之下下了圣旨,可是后宫,毕竟是皇上的家,他们以为皇上会对家人宽仁。
可是,楚黎的神色这样的冰冷,怒气冲天,哪里是对家人的态度,或者,他早就认定了自己的家人,只是不是面前这些。
他认定的家人,是染墨。
染墨,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爱人,是下地狱,自己都要陪着的那一个。
所以,妄议染墨者,死。
“来人,将成妃带下去,杀无赦。”楚黎的话说的冷情,现在这个时候,只有自己站在这里维护染墨,才会为染墨在后宫中立威。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不该议论皇后,可是皇上,臣妾……”成妃轻声地哀求,她没想到,仅仅是多嘴说了几句话,仅仅是以为皇上喜欢的会是自己,就要丢了性命。
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染墨。
那个在自己眼里没有任何优点的染墨,此刻却决定了自己的性命。
在和染墨还没有交手的时候,她就已经丢盔弃甲。
“皇后,皇后救我,皇后救我……”
染墨是打定了主意看戏,却没想到,连戏中都有自己的角色。
她坐在那里,不愿意动弹,刚才自己请他们他们都不来,现在需要皇后了,自己就要乖乖的出去呀。
才不去,染墨笑着对杏儿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低头做自己的事情,杏儿看了染墨几次,想说话,却因为不知道染墨的性格,只能讷讷的站在那里,等着染墨说话。
染墨对杏儿仿若未见,只是听着外面,楚黎高声的训斥。
“你们以为朕是死人啊?你们不尊重染墨,就是不尊重朕。既然你们眼中都没有朕,那朕也就只能给你们死路一条。”
楚黎的话语,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吓得跪到了地上,不住的请求皇上饶命。
楚黎看着他们,轻声地说了一句:“能救你们的不是朕,是你们最看不上的皇后,如果她开口,那朕就饶了你们。
染墨在风藻宫听到楚黎说话的时候,对身边的杏儿说了一句:“你告诉皇上,我上午在这里等了一上午,累的厉害,先歇着了,他自己后宫的事情,他自己处理。”
想到那些女人,她就觉得很是无奈,她不知道哪个男人能摆脱这三宫六院的束缚,能给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个唯一的澄澈天空。
既然自己没有办法享受唯一,那自己也不想委屈求全,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只要人不犯我,我就不会犯人,这是染墨的追求,她不想更改,所以,对楚黎,她很是坚决的言道。
她明白楚黎是在给自己立威,楚黎的心是好的,只是自己压根就没有想和这些女人们一起分享同一个丈夫,所以,她不去。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任性,但是不这样做,他会觉得委屈了自己。
“皇后,这样不好吧?”杏儿经历的事情不多,也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忤逆皇上。
但是皇后却这样做了,杏儿觉得新奇,却又觉得染墨有些心狠,现在,各宫的娘娘们都被皇上定罪,生死一线,只需要染墨一句话就能挽回,可是染墨竟然对这一切置之不理。
杏儿很是奇怪,自己的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几次看向染墨,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染墨只是惺惺作态,可是结果却是,染墨真的睡着了。
楚黎走进风藻宫的时候,见到染墨猫一样的躺在软榻上,瀑布一样的黑发,披散在床头,眼睛闭着,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
“给皇后拿个毯子。”楚黎轻声的吩咐,说完话之后,他就轻轻地坐到了染墨的身边。
谁都不知道,看染墨的睡颜,也是一大幸事。
楚黎静静的看着染墨,风藻宫中的人见染墨睡了,也不干高声说话,都蹑手蹑脚的做自己的事情,只有楚黎,他静静坐在软榻边,安静的看着染墨的睡颜。
这一次,没有人再在宫门口喧哗,也没有人试图闯入,倒是哭哭啼啼的声音,不时传来,袭扰着楚黎的心神。
他招呼杏儿走到自己的面前,轻声的低语几声,杏儿诧异的看着楚黎,却也只能点头离开。
她匆匆走到风藻宫门口,轻声的说:“皇上口谕,小点声哭,吵醒了皇后,杀无赦。”
又一个杀无赦,只是这个杀无赦,更是荒诞不经,谁打扰了皇后的午睡,就要杀无赦。
这该是怎样的宠爱,才可以这样的在乎,跪在门口的这些人,有的心生绝望,不敢再想,也有的心怒火纵横,如果染墨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恨不得将染墨置于死地。
但是不管他们心底是畏惧还是愤恨,在面上他们必须做出恭谦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皇上才能息怒,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侥幸的留下性命。
所有人,在楚黎的口谕下,连大声都不敢出,连哭泣,都只能忍着。
楚黎只是觉得他们哭泣惹人心烦,却不知道他们中有的人是在哭泣自己的命运。
皇上专宠一人,自己未来无望,自己承担的家族,自己曾经的理想,终于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变得脆弱的不堪一击,可是他们,却只能坚持,因为,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他们的人生只可能和一个男人有关,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楚黎。
可是楚黎,喜欢的却只有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