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和女警察穿过一条长长的拐角走廊，来到一道门前，金尚看到门左侧墙上的标牌是：冷库重地，闲人莫入。

泥妈的真搞笑！谁闲着没事儿来这地方瞎转悠？

这地儿，估计连那些捡破烂儿的老大爷都不会光顾！金尚左右看看，竟然发现窗外一道围墙的那边是三座居民楼，那些红砖老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应该是殡仪馆的宿舍区。

或许是因为窗外不远处就是居民楼的缘故，金尚跟在那两个女人的后面走进冷库之时，心中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死人也是人，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话说，逝者也有尊严。那一排冷柜上方的墙上，挂着一条标语：用我们的真情维护逝者最后的人生尊严。

那个女人走到18号冰柜前，摁了一下开关，像抽屉一样的冰柜就徐徐地伸了出来。女警察拿出一个小型佳能相机，扭头对梁洁说：“你，站到那边去，尽量离冰柜近一点。”

梁洁站在距离这一排冰柜三米多远的地方，听了警察的话，也没有挪动地方。梁洁的眼睛一直看着远方的高处，女警察看了金尚一眼，动动嘴角，脸上堆起一片笑容，说：“早晨起来，你不是跟我号称代表宋楚材嘛！现在我请你代表你的老板，站到死者的跟前，我要拍照，要为死者亲属留下物证，这是我作为一名警察的职责。”

梁洁还是站在原地没动，而且连眼睛也不再眨，样子非常吓人。女警察左看看殡仪馆那个女人，右看看金尚，说：“小妹儿，别犯傻，我可提醒你，你再不听招呼，我可要让这小帅哥站到冰柜跟前啦，嗯？给你三十秒，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让这小哥替代你，等我见了你老板，你好不好解释？你好不好……”

不等女警察说完，梁洁翻着白眼儿一步跨到了冯尔禹的肩膀一侧，甚至摆了一个丁字步的造型，说：“拍呀，好好拍，我倒要看看，这死鬼能不能把我吃喽？”

这时，金尚发现躺在冰柜里的冯尔禹，确切地说是他右眼的上眼睑，轻轻地眨了一下，又迅速地合上了！金尚忍不住“啊”了一声，殡仪馆的那个女人眼疾手快，迅速地上前弯腰伸手摸了冯尔禹的脸，说：“哎呀，脸上还有弹性？明明是冷冻了一夜么？脸怎么软软的呀？”那女人尚未直起腰来与女警察说话，只见梁洁像被人打了一闷棍那般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