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挖吴长庆的坟,肯定是下下之策,不能这样干,咱们还得另想对策,实在不行,抽我一针管子血,抹你后背上看看,没效果的话,再想别的办法呀。”
正在举棋不定,手机响了起来,冯秘书!金尚的心跳一下子加速起来,日泥妈,老子这边正焦头烂额,你又有什么事?
接了电话,冯秘书说:“这会儿,你应该没事吧?”这语气让人感觉很阴森,有事情直接说呗,怎么一上来就问我“应该没事”?金尚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忙说:“啊,是啊,冯秘书,我没事,没事,出来买了点东西,马上就到医院啦。”
“不急,不急,”冯秘书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说:“过半个小时,你开车到金家花园街17号,我们在门口会合,嗯,就这么定啦,一会儿见!”
娘的,听说,金家花园街那一片可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非富即贵呀,你让我去那儿跟你会合,什么心思啊?金尚从来没有去过金家花街,来湖城之前只是在电视新闻中看过那条古香古色的街,那一片住的都是有钱人……
金尚挂了电话,心情有些沉重。郭丁丁在一旁静坐着,认真听着金尚说话,小心谨慎地把烟头掐灭,又试探着问道:“没事吧?那人你的领导?”
“没事儿,我领导的秘书,向来都这样安排工作,居高临下,有钱嘛,都这个德性……”金尚走到了门口,又说:“二叔,我临时有点事,先去见那个人,不知道领导又有什么安排,你的事情,等我办完了那边的事情,过个一两天,咱们再商量。”
金尚走到车跟前,郭丁丁一直跟在身后,说:“在领导跟前干事情,一定要细心加认真啊,只有把领导伺候好喽,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领导才愿意帮你的忙嘛!”
“二叔,我的事,你不懂,你还是想想怎么把那个死鬼干掉吧!”说完,金尚发动了车,一脚油门,离开了。
……
冯尔禹在金家花园街的街口处站着,不远处停着一辆索纳塔,应该是他的车。看上去十分精干的冯秘书,在寒风中仍然不失一个中年男人的风度。或许这也是有钱男人的底气所在。
不过,金尚从内心里并不喜欢这个人。
金尚把车停了,下车走到冯尔禹跟前,故作不屑地问:“这街口上,怎么也有保安?专门收费啊?”
“这个拿上,”冯秘书递给金尚一张门卡,说:“没这东西,任何人,任何车,都进不了这道岗。”
金尚拿那张卡在入口处的机器上刷了一下,拦车杆就升了起来。玻璃亭子后面的保安眯着眼睛看了金尚一眼,转头问:“冯秘书,以后,就他了是不?”
切,这是什么语气?这地儿的保安也这么牛哄哄?
冯尔禹点点头,说:“这是我们老板的新助手,今天认识了,大家就是朋友了,以后多关照!”
金尚开车来到17号门口,缓缓地停下,冯尔禹下了车,拿钥匙上台阶,打开那古香古色的门之前,又说道:“这个时间叫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在这儿住两个晚上。”
这说话风格有点反常啊,怎么直接奔了主题啊?
金尚问:“这是什么地儿?随便住?不要钱啊?”金尚左右看了看那高高的院墙,青砖白石灰缝的简洁风格说明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鲤鱼洲现在也还有几处这样的院子,那是解放前的地主老财们的家产,后来归了公,一直是镇政府水利站的办公用房。
“能住在这儿,首先,不是钱的问题,”冯尔禹并不看金尚,但语气开始变得亲切起来。四指厚的木头大门只开了一道缝,冯尔禹侧了身挤进去,金尚也侧了身进去。只见迎面是一座高大的砖雕的影壁,风格古朴,端庄典雅。
影壁上的砖雕是一副灰白色的“花开富贵牡丹图”。
金尚凑近了一看,那牡丹花的骨朵比人的脑袋还大,花朵枝叶都是在方方正正的青砖上雕刻而成。金尚伸手摸了摸,忍不住感慨地说:“真是有钱人的住处啊,怎么跟做梦一样呢?”
冯尔禹往上推了推眼镜,说:“这儿嘛,主任前些年置办的一处宅子,他家里人移民到温哥华以后,主任一个人嫌冷清,就不在这儿常住,只有家里人回来度假,他才到这儿来住!”
移民温哥华?
度假?
我日,这种事儿,我以前只是在电视剧里看看,现在你怎么张口就来啊?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非常假?金尚一时有点头晕,这特妈怎么像是演电视剧啊?说出去谁信?骗谁呢?
金尚问:“谁移民啦?”
“主任的夫人,儿子,早就移民啦,当年出去两口人,现在要回来六口人,主任夫人,主任的儿子、儿媳妇,还有三个小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真他妈人丁兴旺,哦,他们要住好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