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云鹏正在“哗哗哗”地放水,但他同时又点了一根烟,说:“不是像是,就是快要站起来了,我也看见了嘛!”
金尚叹了口气,说:“这情况要让老板遇上一回才好,一定吓死他!”
靳云鹏冷笑一声,说:“凡是快要死的病人,宋老板一般都会躲得远远的,他是科里最忌讳尸体的人,我们这些人就不一样啦,视死人如生人,所以嘛,到了停尸房,那尸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侧了个身,我一点也不奇怪了,人死了,灵魂还在,我们这样的俗人解释不清楚这样的事情……”
“啊?你怎么不早说?”金尚说。
“我是担心把你吓坏喽,当时我以为是幻觉,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没想到你也看见他站起来了,这说明不是我产生了幻觉!”靳云鹏撒尿之时仰着头看看天,又说:“尚哥,天不早了,我们得快点把这破车子送回去,也好早点回去睡觉。”
金尚心生一计,说:“这样吧,我把这玩艺儿推回去,你去弄两瓶白酒,咱们分头行动,也省点时间。”
靳云鹏说:“对啊,有道理,弄两瓶白酒给郑云升祭一祭,咱们也就安心回家睡觉啦。”说完,金尚掏出汽车的钥匙,说:“开车去吧,你家里没有,就找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嘛!”靳云鹏接过钥匙,就飞一样地跑了。
看着靳云鹏玩命向前飞奔的样子,金尚突然觉得这家伙智商一般般。以“弄两瓶白酒祭一祭郑云升”为理由把靳云鹏支走,金尚是想四下里找找双尾龟。虽然双尾龟随时会消失又随时会出现的个性已经让金尚习以为常,但他还是想带着它一起去宁夏……路两边是冬青树,再往两边是枯草地,奶奶的,这往哪儿找去?
金尚四下里找寻了一遍,心中有些失望,只好推车回去,却推不动。如此一来,金尚心中马上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草,难道这是我跟靳云鹏玩了一个小小阴谋的报应?好好的怎么就推不动了呢?
再用力推,还是推不动!金尚看看前后左右,除了嗖嗖的冷风,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没办法,金尚绕着车子转了一圈,想发现点什么问题,却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啊。金尚又分别抬起手推车的四个轮子,依次用手转动了一下,也好好的,妈呀,我怎么就推不动?
算啦,路边上休息休息吧。金尚在路边坐了下来,无意之中又摸到了那把铜锁,心中暗想,这东西应该能够镇一下吧?于是,金尚坐在路边抽了一根烟,定定神,正想用这铜锁拍一拍手推车,却听见路边草坪中传来了熟悉的“唔唔”声,妈呀,什么情况?
金尚“腾”地站了起来,闻声寻去,奶奶的,双尾龟!我就说嘛,你小子有灵性,一定知道我在寻你呀……金尚弯下腰,一手抓起它,说:“跑哪儿去了?刚才在停尸房里,如果有你在,说不定那郑云升也不敢随便就翻身朝一侧呀!”
双尾龟并不理会,把脑袋缩进了壳中,金尚知道,这是它累了的信号。把双尾龟放进军用挎包,轻轻一推,车子竟然灵活如初。你妈的,调戏人的嘛。
金尚脚步轻轻地放回走,心中暗想,等哪天有空儿,一定带了这龟,最好再弄一个防毒面具,去那洞里探查一番,看看冯尔禹的骨灰罐子那一片空地的下面到底有什么秘密?难道冯尔禹暗示我的东西,就在那个洞洞的下面?
一想到这个问题,金尚的心里就像喝醉了酒,激动,兴奋,想大叫,想骂人……金尚回到了创伤中心病房楼的大门前,靳云鹏已经把车停在了路旁,说:“你把手推车还给保安大哥就行,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们去祭一祭刚才那死人。
靳云鹏话音刚落,保安大哥果然从门里面出来,说:“给我吧,难得你们对死人还这么仗义!”
金尚上了车,靳云鹏递过两瓶衡水老白干,说:“到了地方,我负责烧纸,你负责洒酒,你还得负责对他表白一下。”
草,我怎么对一个死人表白?金尚问:“表白?怎么表白?而且,他是一个男尸,又不是一具女尸,我对他表白,那死鬼会不会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