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外地的记者来了,香港的记者来了,宝岛的记者来了,倭国憨国的记者也来了,连俄国米国的记者都来了。还没到三天,中外名记,争先恐后,汇聚京城。
记者中大多都是年富力强的中青年,一大帮年轻的小知识分子,分别涌入了医院附近的酒店,争抢房间。酒店经理可纳了闷:不是已经都开学了吗?这都是哪个学校的大学生啊?不开学,光开房?
手术后的孟星魂,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了,他是叫也不醒,骂也不醒,打又打不得。成天挂着葡萄糖营养液,三天水米未进,人不知不觉,就憔悴了一大圈。医生找不到病因,暂时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观察。
孟星雨李兵冰两个大姑娘,更是没了主意,整日里除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日无语凝噎。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个人在心里一直呼唤着:我的宝贝弟弟啊!我的亲亲爱卿啊!你到底睡个什么劲啊?就算伤口疼,你也得醒醒啊!
孟星雨和爹妈说了,魔都有一笔广告业务,她和小弟要过去处理一下,很快就会回来。孟峰普素也不以为意,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事业。现在他们和这一片的老人们,也都混熟了,没事就学着燕京城大爷大妈们的生活,菜市场逛逛,挑挑菜,侃侃价;胡同口坐坐,喝喝茶,下下棋;公园里溜溜,打打拳,逗逗鸟。
这一天的中午吃过了饭,孟峰又一个人背着个手,出去走走,消化消化食儿,他溜达到附近的公园里,正撞上刚刚认识不久的胡大爷,邀请他摆开阵势杀上一盘。孟峰闲着没事,就坐下来陪人家玩玩。刚走了几步棋,就听边上正走过去两个年轻人,一个说:“哎,也不知道孟帅能不能醒过来呀?”那个说:“我小姨就在鞋盒医院,说是查不出来什么原因。”
孟峰除了腿残了,走路慢,眼又不花,耳也不聋,他抬头喊道:“小伙子,小伙子。”两个小青年回头一看,一个挺有派头的老爷子在喊他们。四九城里,随便碰到的一个糟老头子,都说不定是退休的高干。一个青年便很客气的问道:“大爷,您是在喊我们小哥俩吗?”孟峰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孟帅,是那个唱歌的孟星魂吗?”小青年说:“是啊,就是他。”孟峰又问:“那你刚才说,他能不能醒过来,什么鞋盒医院的,又是啥意思?”
孟峰没敢先回家和普老师说一声,道听途说听到的消息,虽然很震惊,也不必先让老婆子也跟着操心上火。他打了个车,直接就奔着鞋盒医院来了。进来一问咨询台的招待员,姑娘们却都摇着手说不知道、不清楚。孟老兵看着小护士们有一点不自然的表情,他就知道不大对劲,干脆拿出手机给女儿拨了电话。
这部挪鸡鸭8810的手机,是姑娘上次去冰城接他们来燕京的时候,带给他和孩儿他妈一人一部的,听说是儿子拍广告的纪念品。孟峰拿到手之后,还不习惯怎么用,平时也就是接接儿女和老婆的电话,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拿手机拨个号码出去。
孟星雨一看是老爸来的电话,强打精神,故作平静,接道:“爸,啥事啊?”孟峰经验多丰富,严厉的说道:“你给我下来。”孟星雨下意识地问:“下来?下哪啊?”“我就在鞋盒医院前台。”“什么?”
孟星雨将父亲带到了弟弟病房前,李兵冰两眼哭的红肿,孟峰制止了姑娘上前请安问好,才问女儿:“混球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
孟峰问清楚了儿子出事的始末,和现在的病情状况,他进病房看了一下还呼呼大睡的臭小子,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抽搐:“好小子,不愧是我孟峰的种啊,有血气!面对坏蛋的枪口,你要是敢怂包,扔下你姐姐就跑了,回头我抽不死你。”
他再找主治大夫问了问,主治大夫也很挠头,十分困惑。孟星魂这个手术确实很成功,病人的脑电波也很正常,身体其他方面也都没啥毛病,但这位小爷就是一个不醒人事。他这几天研究了一下孟星魂中枪前的事发过程,有一点疑惑,又不敢确认,迟疑了一下对家属说:“病人好像就是在睡觉,他在一个梦里出不来,好像不大愿意醒过来。”其实医生是想说:也许,他自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自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这话要是搁在迷信的年月,那就是:您家这孩子,魔症了,中邪了,丢了魂了。
孟星雨若有所思,孟峰可听不出来:“医生,那电击行吗?”医生摇了摇头,枪伤可是非同小可的,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伤势比普通的创伤还是要严重的,在伤口未愈合之前,实施电击并不合适。医生建议说:“如果你们家属同意的话,我建议再观察一些时日,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用针灸来刺激治疗。”孟峰颔首表示同意:“那就这么办吧。孩子都睡了三天啦,再睡下去,伤是好了,我怕他的脑子再睡坏了。”
孟峰吩咐女儿,马上带李兵冰回家休息,明天再来。告诉老妈,收拾一点日常必备的东西,现在就来医院。
孟星雨觉得不妥:“爸,弟弟现在这个样子,要不就先别告诉妈了,等他——”孟峰冷哼一声:“你以为瞒住我们,就是孝顺啦?不让我们操心,就是照顾我们啦?当爹妈的,在儿女出事的时候,不能在身边照顾,不知道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你知道那会多伤心!等你妈回头知道了,以后每次想起来,心里得多难受!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