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九九四年年底的某一天,魔都戏剧学院九三班的全体同学,组团去了魔都纺织厂,做了一场慰问演出。同学们都很卖力曲,小品,舞蹈,拿出了浑身解数,节目效果非常之好,工人师傅们反响热烈。
演出结束以后,同学们都很自豪。厂里也派了工会主席和分管销售的副厂长,加上一堆小头头,请同学们到附近的高档食府,吃个晚饭,感谢感谢,犒劳犒劳。
喝到半程,同学们还算矜持,也就饱饱口福罢了。副厂长姓王(好吧,孟星魂自己都纳闷,碰到欠抽的怎么都姓王?没办法,您那人口基数在那摆着哪!),大半瓶的毛台白酒灌下去,早就喝到酒气熏熏了。他晃晃悠悠挤到了徐璐和李郁的身边:“漂亮的小姐们,来吧,咱们一起喝一杯。”
徐璐挺大方:“领导,我们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陪你一杯吧。”
王副厂舌头都有点大了:“你们不都是演戏的嘛,演戏不会喝酒,那哪成啊。来,叔叔教你们。”他一只手忽然搭在李郁肩膀上,一只手就把杯中酒,停在离李郁的嘴唇,两三指宽的地方,色迷迷地看着李郁。
孟星魂自打他挤过来坐,就冷眼看着,一看这家伙已是丑态百出,令人作呕,小爷这爆脾气!他快步越过三四个同学的位置,直接揪住王副厂的脖领子,向后大力一甩,王副厂连人带椅子,登时向后飞去,咣当一声巨响。几桌人都给惊着了,呼啦站起身来,十几道目光,齐齐看向了孟星魂。
孟星魂没等厂里的人反应过来,上去照着这家伙的小腹,就是一个狠狠的下踹!
得,当年孟星魂打的王华,吐干净的是午饭。今晚这一脚踹下去,倒霉的王副厂长,今天的三餐,都它么吐出来了。
孟星魂也不为已甚,他冲着纺织厂其他的干部头头们,抬了抬下巴:“我说,你们这位王副厂,可是欠管教啊。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调戏女学生。他是想让咱们,到上级部门去,给他露露大脸,出出大名,是吗?”
我去,你打了人不说,还威胁要断了人家的仕途,小瘪三,你以为你是谁啊?
工会主席站出来打着圆场:“小王没恶意,没恶意。就是喝多了,喝多了。年青人你消消气,消消气,火气太大了,可不好。”说完此公摇了摇头,忽然没了笑脸,换上了一副阴深深的面孔:“小同学,火气太大了,可不好。”
几个王副厂的死党,仗着酒胆也跟着骂:“喂,你个小瘪三,怎么随便打人呢?还有没有王法啦?有你好看。”
孟星魂眼睛只盯着那个工会主席,目光坚毅无比,寒意逼人:“我只知道有党纪国法,瞅瞅这十几瓶毛台,哼哼,你们可真是亏损企业啊,亏得好啊!”孟星魂祭出他曾对姜闻表演过的、那个日后会成为传奇的手势,冲着这帮蠹虫,环指了大半圈:“都它么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孟星魂说完冷笑一声,回头招呼同学们:“吃饱了没?吃饱了撤吧。”男同学都跟着起哄:“饱了,走了,撤了。”
一帮人跟着孟星魂扬长而去,留下纺织厂的领导们,大眼瞪着小眼。
怎么办?真的要跟一个小瘪三计较吗?看那意思,这小子也不是善茬啊?再说学生这么多,谁知道哪一块云头有雨啊?那个小瘪三,打人也没打脸,王厂休息休息,不也没事了吗?算了,算了,王厂喝多了,那小瘪三也喝多了,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啦。咱们继续喝,继续吃,毛台再来两箱,吃不了,兜着走嘛。
往下就不用多说什么,女同学怎么怎么,男同学怎么这么,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大家一路上就是牛啊、虎啊、猪啊、狗啊、狼啊、王八蛋啊,全都是动物世界里的话题。
大部分人都一起回学校宿舍休息去了,任权廖繁他们几个意气风发,意犹未尽,非让孟星魂带着他们,到酒吧去豪饮一番。
孟星魂领他们到南京路上,找了一家大酒吧。这个时间生意很好,没有包厢了,他们就散座着,继续胡扯继续喝。
喝大了的任权推着孟星魂:“就,就听说你你,你是什么,什么军中绿草,歌,唱得不错,你还从来没正式给我们,来过一首,今晚!就今晚!你得让我们开开眼。”
李兵冰、李郁和徐璐她们,都鼓掌起哄:“来一首!来一首!”
孟星魂平时在家笔耕不辍之余,一直坚持抄歌练歌。今天他刚打完架,血仍未冷,酒意也有几分,顿时豪气上涌:“成啊,让哥几个都见识一下,当年小爷我可是军中第一歌手。孟帅的大名,那可不是白叫的。”
正在燕京的彭大姐闫大哥宋二姐,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咋突然有点怪怪滴!
同学们都起着哄:“哈哈哈,你那是脸皮,还是牛皮啊?”
“嗨皮,嗨皮。”
孟星魂走到大厅左侧乐队演出的小舞台,找来酒吧大班聊了一下,给了一百元小费,就上台和乐队借了一把吉他。
他坐在高脚椅上,调了调麦克的位置,清了清嗓子,看着台下不远处,环坐着的同学们,尤其是其中那双,柔情似水、充满着爱慕之意的大眼睛。孟星魂轻轻拨弄起琴弦,深情地开口唱道:“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孟星魂的歌声清澈温暖,让人听了不觉眼前一亮。不止是九三班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