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外人传云姬夫人失宠,楚若祁留宿金缕阁,夫妻情分名存实亡。
“管家从外面请了大夫过府,说云姬夫人等了一宿直接病了,去金缕阁通知将军,将军却不肯回来。”明雪有些担心道。
楚长歌用药包轻敷脸颊,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时辰不早,去把将军的官服带上,我们去金缕阁。”
明雪去楚若祁院子把官服包好,随楚长歌和阿离前往金缕阁。
正如楚长歌所料,宣夫人也是个心狠的人,将楚若祁隔绝在门外,任由他苦守一夜。
楚长歌拿着包袱上前,“大哥,该上朝了。”
只见楚若祁唇瓣起皮,声音沙哑,“长歌,她就是宣娘!她真的是宣娘!”
楚长歌微微点头,替他换上朝服,见他依依不舍,便催促他先离去。
楚若祁一走,木门一头有了动静,桑妈妈从里面冲了出来,“你可算是来了,我真担心楚大将军破门而入,宣夫人从楚府回来后便不肯吃药,在这样下去我真怕”
桑妈妈拽着楚长歌入内,一下子从明亮到了昏暗之处,她有些难以适应,差点绊了脚。
好不容易到了宣夫人身侧,只见她长发散落床边,苍白的脸如同早已死去的人,听到响动突然睁开空洞无神的双眼。
“楚大小姐本事真大,刚刚弄得李府和林府鸡犬不宁,转身就来捉弄我金缕阁了。”宣夫人的声音低沉无力。
楚长歌侧身端起桑妈妈递来的药碗,小心吹了吹,“你是买卖消息的,做不来糊涂事,我那日说的话你定然回头查证了,你后来没来寻我麻烦,那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真相罢了。”
汤匙递到宣夫人唇边,她倔强的撇过脑袋,担心心思被楚长歌看穿。
“我大哥没有害你陆家寨,你又何苦为难他?难道你还耗费得起?”楚长歌提醒宣夫人重病一事。
谁知宣夫人依旧不领情,“林云姬是楚府的将军夫人,剩下的还需我提醒楚大小姐吗?你是要我杀了你嫂子报仇?”
说到底不依不挠的还是林云姬的身份,还敢说对楚若祁无情?
“不知宣夫人能否在欠条上打个折,至于林云姬大可交给我。”楚长歌玩笑道,希望能缓和一下眼下的气氛。
谁知宣夫人却苦笑,侧身而起,拂过长发随意且无奈,“长歌,你会后悔的。”
说罢,夺下楚长歌手中的药,仰头喝下,擦去嘴角药渍,继续开口道,“长歌,让他别来了,时过境迁,回不去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宣夫人心中最大的秘密就是宁夫人的死,如今想起来她竟然觉得自己太愚蠢!
宣夫人侧卧看着楚长歌,“听说你要进宫了?真是不简单。”
楚长歌心中感叹宣夫人真是消息灵通,这不过是昨日傍晚的事情,今日一早她便知晓了。
“你是想入后宫,还是入王府?”宣夫人见她略有沉思,觉得此事不简单。
楚长歌重复道,“王府?”
这话让她想起了选秀女的规矩,想要成为皇妃并不简单,先是入册,后由天阙殿的大国巫在祭天仪式上顺天意选出妃子与其位分高低,未选上的人可入赐皇族他人,再落选者便只能留在天阙殿永久侍奉东国神明,永不得出宫。
真可谓是一步之遥,身份悬殊之大。
她想过落选之后的事情,却忘记了都城之内还有一个唯一的王爷存在,紫眠王爷。
“王府衰落与三年前的皇位争夺有关,皇上囚禁紫眠王爷三年,难道你不知道?”宣夫人反问楚长歌。
楚长歌身形僵硬,欲言又止,前世记忆提醒她这个名字的重要性。
因为前生紫眠王爷是言翊借她之手处死的。
楚长歌回神,似随意回答,“不知道,即便是知道那又如何?我并非绝色,入宫只是没有选择罢了。”
只要能接近言翊,她就有机会报仇雪恨!
即便楚长歌刻意隐瞒,宣夫人也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顿时她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你若能入王府也好。”宣夫人自言自语道。
楚长歌虽未能听清,却察觉到宣夫人眼中的狡猾。
待楚长歌顺旨意去皇宫赏花,宣夫人唤来金缕阁的眼线,将装有楚长歌名字的信递给眼线。
她让眼线凑近自己小声叮嘱,“将这封信交给宫中天阙殿我们的人,告诉她必须按照我的命令去做,祭天选妃之时,我一定要看到楚长歌的名字!”
“属下明白。”
宣夫人暗思,楚长歌可别浪费我一片“美意”。
楚长歌的马车刚停下,恰巧遇到了楚灵溪,见她桃红绸裙,粉色桃花开满双袖,精致发髻缀满琉璃小珠,贵气又不会喧宾夺主,是花了功夫的打扮。
全公公在宫门等候,见了她们弯身行礼,“参见两位小姐。”
踏入宫门之后,全公公却当着楚灵溪的面传了言翊的话,“楚大小姐,皇上有请,二小姐随嬷嬷往前走即可。”
楚灵溪忽闪着无辜的双眼,以为全公公弄错了,却不想全公公视而不见,在她的嫉妒眼神下带走楚长歌。
楚长歌心中不安,询问道,“全公公,这是要去哪儿?”
全公公笑盈盈道,“楚大小姐好福气,得以皇上单独召见,皇上偶感不适正在华清药池。”
华清药池?楚长歌听闻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绕过白玉青廊在一处别致宫殿停下,全公公弯腰抬手让她独自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