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慕白继续说道：“久闻大王精通音律、喜好声乐，今日何不为百官展现一番？”

慕白说完，百官齐声应和：“是啊，恳请大王屈尊赏赐！”

芳宁表面上挂着笑脸，内心则是极大的不满。微微地站起身来，缓步来到舞台中央，拨弄起上面的古琴。

“原本只想安静地飞在空中，却被猎人抓住了翅膀，同伴知道了一定会笑我，笑我只能待在笼子里供人观赏；原本只想平静地游在水中，却被渔人抓住了尾巴，同伴知道了一定会笑我，笑我只能待在鱼缸里供人观赏；原本只是默默地长在园中，却被农人抓住了根茎，同伴知道了一定会笑我，笑我只能待在花盆里供人观赏。”

芳宁歌声悲切、律动忧伤，听得人十分伤感。有志知道，芳宁是在用歌声来讽刺慕白，生怕慕白会生气，赶忙扭头去观察慕白。果真，慕白瞪着眼睛咬着后槽牙，双手攥得吱吱作响。

次日，也是新年的第一天，芳宁升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慕白率先站到中间。

“请大王屏退左右，微臣有要事密奏大王！”慕白开口说道。

芳宁不敢不听，只得下令清退左右及满朝百官。整个议政殿里，只剩下了芳宁和慕白二人。

“大王，请您写下退位诏书，传位给世子。”慕白说道。

芳宁的内心开始跳个不停，鼓足了勇气，开口回应道：“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本王！”

“杀一个笼子里的鸟，可没有成就感。”慕白一边说着，一边迈步上前，来到芳宁对面。与芳宁中间，只隔着一个书案。

“安王、洪山、虓虎、孝国，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打心眼里都瞧不起我这个出身卑贱的人。自以为身份高贵，目空一切，最后全部落得相同的下场，都死在了我的手上。而你，已经走上了他们的老路。”慕白手指着芳宁说道。

“那你就像对付他们一样，把我也杀了。我是不会写退位诏书的。”此时的芳宁，竟然体现了自己的铮铮傲骨。

慕白哼笑了一声，叹道：“大家骂我是咬主之贼，说我因为贪生怕死、因为荣华富贵，谋害了我所有的主子。其实，我对这些根本就没兴趣。一个出身卑贱的小侍卫，最想得到的，只是你们的尊重。可是你们偏偏，把我改造成了这个样子。”

芳宁听了慕白一番推心置腹，低头开始扪心自问：“出身低贱、身份卑微，越是这样的人，自尊心越是强大，对什么都会很敏感。难道我们真的把他伤得很深，让他变成了现在的魔鬼？”

慕白继续说道：“如果你能亲手写下退位诏书，我可以保证，你的儿子会活很久。”

芳宁听完一惊，如果自己不写退位诏书，慕白就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了。于是芳宁赶紧从王位上站起来，跪倒在慕白跟前，抱着慕白的双腿哭诉：“我写，我这就写，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慕白看着跪在脚下的芳宁，心中十分欢喜，挖苦道：“你这样让我好有成就感啊！”

芳宁写好退位诏书，盖好王印，卷起来，交给慕白，并问道：“接下来，我是不是该上路了？”

慕白摇了摇头，说道：“做为太上王，你会在戊城安心的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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