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户曹总管孝生从王宫里出来,有目的的在街道上闲逛。走着走着,来到了驸马府外。孝生犹豫了片刻,终于打定主意,迈步走了进去。
曾经的难民收容所,如今变成了康复院。男人,除了卧倒在床,就是断肢残躯;女人,有的照顾伤者,有的操劳家务。
孝生走到一个正在清洗血衣的女子跟前,开口问道:“请问,公主在哪里?”
“后院做饭呢!”女子看到没看孝生,只是甩了一句,并继续自己的工作。
孝生点了下头,迈步走向后院。见一个女子,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站在大锅旁,用勺子搅着里面的食物。旁边还坐着一圈的小孩子,每个人的双手都捧着一个碗,静静地等待,眼里充满了期盼。
“公主?”孝生问了一句,朝那女子走去。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孝生,然后蹲下,往灶里添了几根柴木:“好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你是宫里来的吧?”
曾经惊艳全国的睿姬公主,如今脸上也布满了沧桑。孝生不禁摇头惋惜,然后走到公主的身后,恭维道:“公主真是菩萨心肠啊!”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替我的母亲赎罪。”公主说道,“要是她没有把芳宁扶上王位,也许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苦难。”
“人非圣贤,谁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孝生说道,“如果王城之围不解,百姓只会遭受更严重的苦难。”
“吃饭啦!”公主似乎没听见孝生说的话,微笑着对一旁的小孩们说话。
大家纷纷站起来,整齐划一地排好队,把手中的碗捧在中间。公主从锅里盛出稀粥,一个接着一个地,为每个人盛好。
“你吃饭了吗?”公主回头问孝生。
孝生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公主会意,又盛了一碗稀粥,递给了孝生。
孝生接过碗,几口喝干。虽是稀粥,基本上也没吃到几粒米。
“要不要再来点?”公主问道。
孝生扫了一眼旁边的孩子们,每个人都喝得津津有味。自己便把碗收在身后,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已经饱了。”
公主会意一笑,轻轻地舒了口气,站到孝生的旁边,与他一同看向这些可怜的孩子。
“他们来自各地,因为没了房子和土地。我以为把他们带到这里,可以给他们温暖。”公主说着,眼眶有些红润。
孝生点了下头,说道:“眼下王城被困,如果慕白将军能够及时救援,他们就不用再喝稀粥了。”
“我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结婚十几年来,说过的话,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他若不肯来救援,我也没有办法。你找错人了。”公主说道。
“公主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孝生说道,“现在除了公主,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值得慕白来救。全城百姓的性命,都在公主的手上啊!”
“不要把我绑在道德的刑架上!”公主斥道。
“微臣知错。”孝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公主跟前,不停地磕头请求,“求求您了,试一试吧……”
公主知道孝生是个好官,见她这么求自己,心也软了。再看看这里的人,老人孩子吃不上饭、年轻人非死即伤……
“晚上,你再过来吧!”公主低头,说了一句。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孝生连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爬起来,兴奋地离开了这里。
打发走孝生,公主回到自己的房间,铺好纸张磨好墨,提笔苦思,不知该和慕白说些什么。
到了夜里,孝生带着杜谢,再次来到驸马府。此时,睿姬公主已经写好了书信,把它交给了孝生。
“拿去吧,就当给自己一个希望。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公主说道。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孝生不停地拜谢。
离开驸马府,孝生把书信交给杜谢,嘱咐道:“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一定要交到慕白的手上!”
杜谢点头领命,揣好书信,然后来到城楼。
换上芳玉的军服,杜谢顺着绳索,悄悄地溜到城外,然后混进敌营之中。于马棚里牵出一匹马,谎称传递军令,离开这里,一路向南而奔。
马不停蹄、昼夜兼程,最后,杜谢终于赶到了密阳城,来到府衙之外,让守卫去通报慕白。
慕白得知杜谢又来了,心中不悦,对士兵说道:“把他赶走!”
士兵得令,返回门口,对杜谢说道:“将军有疾在身,不便见客,你改日再来吧!”
杜谢听完大怒,遂拔出佩剑,要往里面闯。士兵见状,赶忙各掣武器在手,阻挡杜谢。此时承龙恰好经过,还以为杜谢是来行刺,急忙抽出家伙,上来与杜谢厮杀。
听到外面传来打斗之声,慕白赶紧走出来,朝着众人大喊:“住手!”
杜谢听见慕白的声音,有些分心,被承龙钻了空子,一剑刺中胸膛。杜谢一手抓住承龙的剑,一手从怀里掏出信件,转身看向慕白,没走两步,倒地身亡。
承龙从杜谢手中把信拿起来,双手呈递到慕白跟前:“将军!”
封皮上写着四个字,“慕白亲启”。慕白看着这几个字,写得委婉优美,看着十分的熟悉,特别是“慕白”这两个字。最后想起来了,自己曾经欣赏过睿姬公主的诗集,有一首诗曾经出现过这两个字,笔迹一模一样,而且自己就是因为那首诗,才改名叫的慕白。
知道是睿姬公主的信,慕白赶紧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