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骠骑营大帐，严湛请出刘子轩，详细介绍了相关情况。刘子轩道：“殿下，在末将想来，文武此次围山打援，设伏必用重骑兵。而陛下所辖仅千余轻骑兵，余者尽皆步兵。若想与之一战，需列雁行阵。”

严湛曾经听杨浩禅提起过雁行阵，主要优势在于可充分发挥弩兵正面远程火力密度，阵前列长枪兵和持盾甲士以拒马，后列弓弩手，利用远程攻击优势，与骑兵野战。按刘子轩所言，严湛要了一千长枪兵、五百持盾甲士，余者尽挑弓箭娴熟兵士，又要了百余辆运粮车。

严湛对刘子轩其他的要求还可以理解，但却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多的运粮车。所谓兵贵神速，如此一来却不是作茧自缚，绑住了自己的手脚？严湛几番追问运粮车的用途，刘子轩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只言到时便可明白。

入夜，按照既定计划，严祈将兵向北梁大营发起突袭，北梁猝不及防，一时乱作一团。但文武毕竟非等闲之人，沿河数十里，垒起三十六连营，中军居中，首尾相顾成连环。

虽无文武督战，石韦倒也十分冷静，指令有条不紊发出，诸将逐渐压住阵脚，各守辖区。严祈与赵拱各领一队，连番厮杀，但却未能突进中军半步。石韦见袭营队伍中龙旗飘舞，知是严祈将兵，但苦于摸不清情况，暗夜之中也不敢贸然出击。

一夜鏖战，东方渐渐漏出鱼肚白，严祈知道，若天色放亮，己方虚实尽被掌握，北梁一定会选择反击。面对这样的形势，最好的选择是收兵入城，但如此一来，前功尽废，严昂之围难解。

略作思量，严祈令诸将停止进攻，依城列阵。待得天色大亮，石韦亦领众将列阵而出，只见舜城城下旗帜林立、盔甲鲜明。当先一员大将，身着金色雁翎甲，手持长剑，身畔众将环绕。当年，严祈在北梁为质子时，石韦见过数面，此时远远望去，却是依稀的轮廓，加上如此气魄，想来必是严祈无疑。

石韦心下不由赞叹，严祈倒也算是雄才之君了。文武曾多次进言，劝石韦移驾，到泛河以南的扶风城观战，以保万全。但石韦不以为意，窃以为凭北梁的数万铁骑，中州断不敢出城决战，不想却小觑了严祈，当下高声道：“来将可是中州国主严祈吗？”

严祈见石韦身畔龙旗环绕，知道他定是北梁国主，便道：“孤正是严祈，乳臭小儿何必多此一问。想我中州与北梁数十年交好，今日如何犯我边境、侵我领地？若尚知进退，速速退兵，两国讲信修睦、不动刀戈，如何？”

石韦哈哈大笑，道：“严祈老儿，不必徒费口舌。尚不知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吗？自古天下有德者居之，何来犯你边境、侵你领地之说？且此番孤领数万虎狼之师，必欲攻城略地，怎可无功而返？若想孤班师，倒也并非不可，则请中州尽割云衮二州，北面称臣，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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