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径亭闻之足下一紧,手掌在袖内一转,将一支刃薄如纸的小剑握在手中。忽然赶到船身一震,却是有人故意将掌力击在船板上。而那力道的来源正是不远的女舱,想必便是梦君奴所为了。
“慢著!这船上有高手!”萧径亭却是听到关岐轩呼地站起,道:“听声音是从女舱传来的,莫非是那女子的师门中人?”说罢走出几步後,取出一支兵刃。道:“你且去守著那间小卧房,别让她跑了,爹爹马上上去将那人杀了,也不等到珠水湾了,免得夜长梦多。”说罢便迈开步子。
萧径亭听到那步子迈出几步後,踏在船板上几乎杳无声息,那关岐轩的轻功显然是极高的了。接著便是一阵轻微的开门声,然後那门又小心关起。
“兄台,这时候月亮只怕也快落了,我们便去船头赏赏月如何,虽是残月,但是在水上看,肯定另有滋味。”那青衫客双手一背,朝萧径亭笑道,便起身朝船外走出。
萧径亭细闻下,船底下那舱房的门再也没有想起,萧径亭可以想象出,关索寒躲在舱房一个角落里,仗著长剑。眼楮死死盯住小卧房的那扇木门。
“那女子不管是不是莫姨,暂时都不会有事了。”萧径亭望著那道青衫背影缓缓走向船头,看来尤其显得落寞,心道:“关岐轩是专门来杀他的吗?”便跟著走出了船舱,却见到舱里的船客皆是昏昏欲睡,便如同这艘船一样,摇摇晃晃没有什麽精神。
此时已经快到中夜,却见到水面尽头,一弯残月刚刚升起,清水荡漾间,波光磷磷煞是好看。
“嗯!没想到到了暮春,夜里还是有些凉意啊!”那青衫一抱胳膊,目光不经意间望舱内一瞥,又朝萧径亭笑道:“兄台是读书人,身子骨弱,还是进舱去吧!”说罢口上犹自一抖喃喃自语道:“春寒料峭、春寒料峭啊!”
“飕!”淡淡月光下,一道黑影如同大雁盘空,中间夹杂著白冽的寒芒,直直刺向那青衫客。萧径亭不敢怠慢,手下一探,拿出那两支小剑。
“叮!”一串火花溅出,那支利剑却是刺在了那位青衫客手上的一支扇子,那扇子色泽看来与普通扇子无甚区别,只是颜色稍稍深了些,想必是精钢做成。
月光下,萧径亭看清那名拿剑老者的模样。一身儒装打扮,面色红润,眉削目深,看来有些威猛。但是一张脸却是显得有些平庸,不过依稀能够看出关索寒的影子。月光下,他本来就高大的身材,配上如山岳傲立般的姿势,越发有著一派宗师的派头。
“关索寒这是要做什麽?”萧径亭一直竖著的耳朵听到船舱底下一阵脚步响,而且那脚步显得有些犹豫。想来是关索寒几经挣扎後,终是忍不住要去找那名女子了。
却见那青衫人仍是一脸的平淡,道:“关先生何其急也?难道你主人便是一刻也等不得了,要致在下与死地吗?”
关岐轩眼角朝萧径亭瞥来一眼,马上收回目光盯著眼前的青衫人,道:“关某亦是敬佩先生的才学为人,只奈何天意弄人,让先生做了我家主公的敌人,得罪了!”一声断喝,长剑呼啸朝那青衫人卷去。
青衫人一舞手上扇子,刷地展开,封住关岐轩刺来的长剑。萧径亭眼中猛地一亮,那青衫客手中扇子上所体字画,潇洒写意,收放自如,却不正是与那日在“安然居”中所见的一模一样吗?
“他便是宴孤衡,当年英俊倜傥意气奋发的状元郎?”萧径亭不由大是震撼,心下一叹暗道:“他是显老咯!”
那青衫客见到萧径亭面色有异,也不奇怪,朝萧径亭道:“兄台这就下去救人,我且缠住关岐轩!”
萧径亭闻之一怔,对青衫客的武功修为大是惊讶,就在他对金陵府的风土人情侃侃而谈的时候,却早把船下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了。望了一眼船头上的战况,那青衫客虽然兵器上没有少年优势,但是却是打得极为稳当,一点也不落于下风。便回转身去,冲进船舱。却见到舱内众人犹自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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