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径亭起身,略一回礼,道:“伍兄相请,哪有不好之理,在下姓萧,草字径亭。”萧径亭一脸微笑,无任何惊讶之色,心中却是道:我道谁人有如此气势,原来是当朝二皇子临夏王。伍暮春,暮春而临夏,当著取得好假名那。念头再一转,二子名叫武莫宸,莫宸与暮春也是谐音啊。这位二皇子倒是颇有才气。
“萧径亭,曲径宛转,悠然见亭。萧径亭,好名字。”武莫宸口中默读两遍,赞道,又指那位同来的李公子道:“这位便是金陵节度使李大人得公子李易泽,若萧兄常来醉香居的话,想必知道。易泽兄乃是琴中高手,在金陵博下了好打的名头。”
“想见君依的便是这位公子!”先前的那位张嬷嬷从厅後得屏风拐进,指著萧径亭向跟再後面的一妇人道。却见李易泽也在,连忙上前招呼。
後面那位妇人萧径亭倒也认识,便是夜君依口中的许嬷嬷,在醉香居的地位仅次于穆夫人,只是萧径亭在扮作萧先生的这几日中从未见过那位穆夫人,醉香居内的大小事物都由许许嬷嬷一手处理。
“诸位公子好,君依姑娘已在‘香园’摆好了酒席,几位公子若是有兴致便请一同前往。”许嬷嬷的心里极是照顾夜君依,听说她经历了下午的情事打击後,便在她香闺摆酒相请李易泽,心觉不妥,便自做主张让她把酒摆到了‘香园’,见萧径亭,以及和李易泽同来的那位公子相互间仿是友好,便请了几人一同前往。
夜里的‘香园’清忧静雅,院内得四个小亭每个角上都挑了个精巧得灯笼,但亭子里头没有摆席,也没有侍女在里头侍侯。许嬷嬷与两个拎著宫灯的侍女走在前面引路,萧径亭一行人走在中间,後面也有两个侍女提著宫灯照路。
今夜的席宴应该摆在湖中的花坊上了,坊上吊了许多灯笼,把雕栏壁画应得清清楚楚。便是水上也放置许多莲花灯,湖面碧波随著微风微微荡漾,磷光闪闪,那灯火也随著轻轻摇摆,仿佛在黑幕上点缀的星星点点,颇具诗意。
萧径亭见之不禁十分喜欢,道:“伍兄你且说说是湖上微波推动得烛火摇晃,还是清风拂动使得这烛火轻舞的?”
武莫宸闻之微微一笑,道:“萧兄这话问得好刁啊!伍某不知道该从自然道理来回答还是从哲学道理上回答那?”顿了顿,道:“而从武学上说,好像也另有说法吧!”
“伍兄厉害,若是伍兄与我辨道是心动还是风动又或是火动我当真是要头疼了。”萧径亭在曲桥处便已见到了夜君依窈窕的靓影,她目光朝著窗外,看在萧径亭眼中的仅仅是一个动人的背影。虽然纤细曼妙,但总透著一股孤寂和凄凉。
直到一行人走到了坊外,夜君依方才发觉,激地起来相迎。
这船内花厅甚是宽敞,大概长约两丈有余,宽丈五左右。内铺有上好的羊毛地毯,中间置有一木雕圆桌和八张锦墩,厅上有等十数盏,把里头照得透亮。厅的左右两边以长长垂下的珠帘为壁,使得灯火反射让厅内更加亮堂。
夜君依让诸人坐下,把李易泽的位置安在自己身边,惹得他幸喜中微微有些不安。谦让了些时候,方才坐下。夜君依看在眼中,目中闪过一丝异色,脸上反而绽开了极其妩媚得笑容。道:“奴家本以为就李公子一人来,却不料见到两位如此人品的罕有俊杰真是好生幸运。”洛uu人斟上酒,望向四位护卫道:“那四位爷不上来坐吗?”口中如此说道,却是斟满了七杯。
武莫宸见夜君依如此美丽,且体贴人意,不由心生怜意,目光中也多处了许多温柔,向那四个护卫道:“夜小姐亲自给你们倒的酒,你们过来饮了吧!”
四人齐齐向夜君依躬身行礼,从桌上拿过酒杯,送到嘴边喝下,便连脖子也未仰起。萧径亭见之大赞,而且从他们举杯饮酒等极其利落动作中,也看出几位都有一身高明的武功。
夜君依见人无数,自然也应该看出了这位自称伍暮春的公子爷的不凡了,但萧径亭仿佛没有从她眼楮中看出任何异色,却也不是她隐藏得那麽深,仿佛是不关心不在意,只是一心在扮好自己的戏罢了。
“李公子,君依曲艺浅薄又是蒲柳之姿却被公子看重,时常前来捧场,君依想来真是感激,以此杯水酒聊表心中谢意。”夜君依举杯俏立,动人秋水盈盈视向李易泽,娇声轻道。未待李易泽说话便将满杯酒水倒入喉中。想来以前很少喝酒,因洛uo以唱功名扬金陵,所以是极珍惜嗓子的。一杯下去便呛著娇喉了,但却强忍不咳出来。
李易泽见之,目中闪过一丝喜色,因为以前夜君依从未对他如此和颜悦色过,但随後化为一片惋惜。笑道:“小姐过谦了,小姐国色天香不说,单是曲艺在江南都没有几人能与小姐比肩。李某甚好丝竹之艺,在小姐这偷师许久也是大有长进。说来是我应该敬小姐才对,哪有师傅敬弟子之理啊!”将满杯的酒分作两次喝下,却未坐下,为夜君依和自己面前杯子倒满後,道:“叙完师徒之情後,我该为小姐介绍两位远来的客人了。”面向桌上主客位的武莫宸道:“这位是从京里来的伍暮春公子,伍公子见识广博定是与小姐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