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他神色坦然,没有惊恐讶异、也没有呼天抢地的哭喊,我突然间全都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所以赶在最后一夜对我吐露真情,才不会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我的泪水早已溃堤而出,双手熊抱住他的胸膛,哭诉着说:「你都知道了?为什幺要瞒着我?」
他轻声在我耳边说:「小凯,大哥不是有意骗你!当昨天所方帮我解开贞操带与guī_tóu锁时,并没给我明确的理由,大哥就有不好的预感了,觉得可能快要行刑了,但是哥也不方便猜测什幺,只觉得必须在有生之年把心里的话告诉你,才不会有残念。你要相信我的清白,她们两个人不是我杀的,枕头边的行囊有本日记及一些日用品就留给你当纪念了,哥会默默祝福你的,希望你官司顺利。也谢谢你昨晚让大哥享受到十年来最愉快的一夜~」
他说着说着不禁泪流满面,想到此去从此天人永隔,这时他也无法豁达开朗,临走前我不由得再跟谢大哥来场激情的拥吻,享受这最后的爱恋。
顾不得赖皮狗他们在旁边等候,我们热吻拥抱抚摸了好一阵子才罢手,而他们今天的耐心也特别好,并没有催促我们。谢大哥擦乾眼泪,要我有空看看他的心情日记,随即打开了赖皮狗交给他的信封,看看里面最高法院驳回的判决书,又拿出信封里面的两张千元大钞,摺叠起来分别绑在双脚的镣圈上,然后站起身子準备离开。
赖皮狗身后的管理员小陈拿出手铐咔嚓两声铐住了谢大哥双手,我忍不住情绪激动,冲上前去又抱住谢大哥舌吻了一阵,直到小陈略显不耐,分开了我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离开了舍房,当沈重的铁门关上,把我的心房也锁上了,谢大哥在两位管理员左右搀扶下,镣鍊拖行声逐渐远去,而他也将走进人生的终点站-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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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哥镣铐加身,步履蹒跚的被带到台北看守所后方的刑场,虽然天色尚未明亮,但刑场的门窗已经打开,里头灯火通明。他被安置在法场的被告席,检察官法医等人这时已经坐在前面的简易法庭等候,缓缓的说:「谢闵鸿,你的非常上诉已经遭到最高法院驳回了,想必你已经看到相关的文件了。」
谢闵鸿点点头,但手脚略有颤抖,情绪开始起伏。
检察官继续说道:「法务部在昨天晚上批准了你的死刑执行令,你还有甚幺话说?有没有事情要交代的?」
谢闵鸿听到检察官的陈述,心情更加激动,气得全身发抖,手铐与脚镣的铁鍊碰触到被告席桌面与地上抠抠作响,发出巨大的回音,旁边的管理员小陈喝叱要他安静,并用手压制住他的手铐,铁鍊碰撞声才缓和下来。
谢闵鸿忿忿不平的怒吼:「你们都是假公正,故意忽略我的有利证据,我的不在场证明,凶器与指纹也没有直接证据就指控我杀人,我死不瞑目啊!」
检察官老神在在的说:「你的犯案证据都已经调查的很清楚,记载在判决书里,这幺多年来你应该看过很多次了,凶器就是你用双手勒死了被害人,证据也完整的保存在档案里,不要言词狡辩了!」
检察官与谢闵鸿几乎是各说各话,在检察官宣读完最高法院驳回非常上诉的事由后,随即要求戒护人员将死囚验明正身,这时管理员拿出了印泥与指纹卡,将他的手指脚趾全部按捺了指模做最后核对确认,当所有程序完成,身份确认无误后,所方送上了最后的早餐,并解开谢闵鸿的手铐,让他自由享用。
谢闵鸿若有所思,看着稀饭、馒头小菜却食不下嚥,顺手倒了几杯高梁黄汤下肚壮胆,就站起身子準备从容就义。于是小陈他们在旁边舖好草席被褥,李医师随即问道:「6285,你需要打麻醉吗?」
谢闵鸿喃喃自语的说:「我没有醉(罪),醉的是你们~为什幺要麻醉?我是无罪的啦!」
赖皮狗点点头,向小陈使了个眼色,于是他们左右开弓架着谢闵鸿走到草席前,拿出一条黑布蒙住他的双眼反绑在后脑,扶着他趴在被褥之上,谢闵鸿似乎有点醉意,嘴巴还兀自喘息着,这时李医师在他的后背用粉笔画了一个圆,标誌出靶心位置,此时赖皮狗拿起了手枪,对準谢闵鸿的背心击发第一枪,他惨叫了一声,手脚抽搐血流如注,镣鍊碰触到地面锒铛作响,赖皮狗看他尚未断气仍在挣扎,又补了第二枪,直到谢闵鸿不再扭动身躯,嘴角却慢慢渗出鲜血。
李医师探他鼻息、摸他脉搏,点头确认了谢闵鸿的死亡,待检察官与李医师签署了执行文件后,小陈拿起了铁锤、凿子、铁砧俐落的把桎梏在谢闵鸿脚上十多年的脚镣给撬开,从此谢闵鸿的肢体终于得到了解脱,又将绑在他双脚镣圈上的两张千元大钞取下,準备待会用这笔钱招待今天执行死刑的同事吃饭喝酒,另一位管理员则走出刑场焚香烧纸钱,希望谢闵鸿一路好走。对执法人员来说,执行死刑合法杀人是他们的义务,但岂能保证死刑犯是否有罪该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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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大哥被他们押走后,房内又回复一片死寂,这时的我万念俱灰,自从被收押后难得开朗的心情,在短暂的感情寄託与xìng_ài欢愉后,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