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秋只觉得寒毛都要竖起来,危险,很危险,明明如此的风光照人,却好像有一股黑气在环绕。尤其一双寒星眼看向她时,总让她不自觉得想到那天晚上惨死的魏王妃。
视人命如无物,对同类的鲜血完全无感,快要超脱人类的范畴。
不自觉得回想起她自己小时,凤池是父亲的好友,关系十分亲密,凤池待她十分十分亲切,那时候她也很喜欢这个温文儒雅的长辈。
似乎是转眼之间,却变成了这样。
父母死了,因为凤池,结果凤池……离疯也不远了。
害怕归害怕,却不像当初那样的恨。凤池是没有死,但疯跟死,真不知道哪个更狠点。
元凤笑着更是随意亲切:“二哥的好日子,我怎么会错过。又娶新嫂子了,这样的福气,旁人求都求不来。”
“你想如此容易的很。”凤池不咸不淡的说着,眼睛一直看着苏锦秋,道:“若是改了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苏锦秋只当他这话不是跟自己说,站在元凤身边,保持着王妃该有的礼貌微笑。
凤启一直留意元凤这边的情况,尤其是凤池主动迎过去之,他便赶紧走了过来,笑着道:“要开席了,有话一会再说。”
说着就朝元凤招招手,元凤也无意跟凤池打口舌官司,回头看凤池一眼,带着苏锦秋往前头走。
苏锦秋小心跟着元凤向前走,元凤有意无意的把她与凤池隔开,但即使这样,她仍然能感觉到凤池的目光。带着灼热与冰冷,好像被冰包裹着的火山,让她毛骨悚然。
阳春三月,凤池带着王妃,嗣子起程去封地。永昌皇帝亲自去送的,看着爱子要走时,几乎都要哭出来,他是真的很疼这个儿子。
凤池出宫先回魏王府,他大部分东西还在王府里。打包收拾了几天,除了原有的东西,再就是皇上,皇后的赏赐,又是几十辆车,至于亲王本该得的,更是厚上加厚。尤其是皇后给的,都是亲生的,凤池这样被打发出京,总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从魏王府出发去藩地,凤启带着元凤以及太孙送他出城。大队人马送到城外十里长亭,凤池就笑着道:“太子殿下留步,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凤启停了下来,神情显得有些感慨,先行下马,元凤以及太孙也跟着下马。就听他神情感慨地道:“一路顺风。”
皇后这几天一直哭着跟着他,他们是亲兄弟,以后就是凤池有什么不好,他这个兄长也要多包容些。他明白皇后的意思,其实不用皇后说,他心里也有数,他大度了一辈子,不可能对自己亲弟弟太小气。
就算这个亲弟弟野心太大,想要他的命。
“嗯。”凤池微笑着点头,看向凤启道:“从小到大难得听到大哥这样关心的话,真让我受宠若惊。”
他与凤启年龄相仿,又是亲兄弟,但好像是从小就不投缘,关系从来没有很亲密过。后来永昌皇帝登基,凤启被立为太子,君臣之别竖在两人之间,更谈不上感情。不管他还是凤启,好像也从来没有求过兄弟之情。
倒是元凤,凤启事他当弟弟又当儿子,在他身上找回许多感情。或者这就是缘法,他跟凤启没有这个兄弟缘。
凤启对凤池的嘲讽并不以为然,他这个兄弟并没有关照过凤池这个弟弟。兄弟不亲,也是他这个哥哥没做到位,只是道:“好好保重自己,到地方之后,记得给父王上折子,他很挂念你。”
到藩地之后,就是凤池最大的,只有他折腾人的份,没人敢折腾他。除了远离京城,不准结交官员之外,他想什么都可以,除了造反。
凤池听凤启如此说,也跟着笑了起来,有时候他也挺羡慕凤启的,道:“我走了。”
说着伸手去牵马,身上没有一丝被赶出京的狼狈之色,潇洒的好像江湖浪子,马上要抛开京城奔向新的天地。
元凤突然上前一步,直走到凤池跟前,轻声道:“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我回来?”凤池嘴里噙着笑,神情飘忽的看着元凤。
元凤微笑道:“当然想,不回来我找谁打发无聊呢。”
“呵呵……”凤池笑,似乎对元凤这个回答很满意,道:“是啊,人生这么无聊,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说完这话,凤池翻身上马,又冲着凤启抱抱拳道:“山水有逢,总是会再相见的。”
凤启微微一笑,也朝凤池拱拱手。
凤池先行驾马走了,后头一排大队缓慢跟上,凤池明显没有等的意思,直接驾马狂奔,他的随从紧跟着,后头的大队虽然也想跟着,但如何能跟得上。
凤启和元凤一直默然看着,直到一行人走出老远了,凤启才长长地吐了口气,道:“我们也回去吧。”
看着凤池远走的背景,感慨虽然有之,心里却是长长的舒口气。他跟凤池感情不好,但总是亲兄弟,他无意跟凤池争的你死我活,凤池就这样走开就藩,若是能一直相安针事,也是他们的造化。
一行人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