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你周三得做好心理准备。作为空降的人员, 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被为难, 即便有曾叔给你当靠山。”
沈禾问:“被为难?”
“想进红昆的人并不少,戏曲学院的毕业生申请过来实习的每年都能超过原本的数量,能进红昆的大多是过五关斩六将,而且是科班出身,你半路出家,难免会惹人非议。”
沈禾倒是没想到这方面,说:“好的,我知道了。”
徐京墨又说:“红昆里的人不少,从戏剧导演到戏剧演员,还有编剧等,都会审视你这个空降兵,你周三到红昆的时候唯一需要做的是证明你的天赋。如果害怕,不要担心,有我。”
“我不害怕,也不担心。”
“好,我等着你。”
这一句话用分外低沉的嗓音说出来时,无端有几分暧昧,沈禾眉眼一动,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
忽然,他喊了她一声:“沈禾。”
她抬了眼。
楼道里的自动感应灯正好灭了,室内的光在他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片阴影,将他的五官勾勒得尤其深刻。他这样的皮相,无疑是惹人嫉妒的,五官恰到好处的完美,仿佛自出生那一刻起,便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拿了雕刻刀,一笔一划地刻出最耀眼的作品,而后天的戏剧学习和培养,又为这一副作品增添了无人可及的气质。
极少有一个男人能将古典与现代的美融合得无法挑剔。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用她看不懂的眼神,专注而又认真地说:“我答应你,以后我不提以前,只谈未来。”
沈禾去红昆报道的第一天,是沈丛亲自开车送她去的。
到了门口后,沈丛还是依依不舍,想跟沈禾一块上楼。沈禾义正言辞地拒绝,沈二哥只好作罢,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禾禾女神!”
沈禾回头,正好看到唐慈三步当两步地走过来,“我特地下楼来接你的,前阵子听曾团长说你要加入的时候,可把高兴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在红昆里和女神相聚,知道你今天来报道,我昨晚差点儿睡不着觉,太兴奋了。”
唐慈瞄了眼外面,神秘兮兮地又说:“刚刚送你来的是男朋友吗?长得好帅!我需要保密吗?”
沈禾说:“不是男朋友。”
唐慈一副我懂我懂我很懂的模样,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保密。女神女神,我跟你说呀,今天剧团里知道要来新人,大部分人都过来了。之前办网红班的时候,正好有一半人去了外地公演,今天也全部回来了,等会曾团长会给你介绍的。”
似是想到什么,她有点羞涩地笑了笑:“剧团里的辈分都是按照到来的顺序排列,正式加入了才能开始排辈分。我去年年底提交了红星昆剧团的申请表格,很幸运地通过了,现在在红星昆剧团里也能算得上是个实习生。等我实习结束后正式加入红昆,就能喊禾禾女神一声师姐啦。”
接着,唐慈又给沈禾仔细说了剧团里的情况。
“……我们红昆和青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千万千万不能在团长面前提起柳团长;还有就是我们红昆里能挑大梁的演员有五个,珊珊师姐是其一,也是被曾团长看好的闺门旦之一,珊珊师姐你见过了,剩下的师兄师姐们上次都去外地公演了,为人都和蔼可亲,很好相处,女神你别担心。”
比起之前在网红班时的漫不经心,这会的沈禾听得很是认真。
她问:“剩余的都是跑龙套?”
唐慈说:“对,大伙儿都是从打杂的小角色演起的,一步一步地踩踏实了才能挑大梁。”
两人说话间,已经上了三楼,小厅堂里极其热闹,站满了许多沈禾不熟悉的生面孔。此时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沈禾的到来,因着人多,里三层外三层的,沈禾只能听到最里面有一道不悦的女嗓音,微微尖细。
“不行,我们红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开了这样的先例,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往我们红昆挤?一个半路出家,呵,说半路出家都是抬举了她,一个学了不到半个月的外行人,凭什么进我们的红昆?天赋?不可能的事情,学昆曲再有天赋也是白搭,没有基础,没有十年功,再有天赋也是个花瓶架子。唱功她有吗?身段她有吗?不说这些最基本的,她能欣赏得来昆剧吗?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曾实你摆什么脸谱?我们红昆不是不欢迎热爱昆曲的人,但是得有门槛,猫猫狗狗都能进来,那国家培养扶植我们做什么?还不如选择外面业余的昆曲社。”
曾团长说:“老霍,我还是那句老话,你这人太武断。那女孩真的是根好苗子……”
“呵,好苗子?我听珊珊说,都二十二了。二十二这个年龄来学昆曲?老天爷再赏饭吃,她的嗓音,她的体型已经完全定型,现在要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曾实你再想气青昆的老柳,也不至于这么异想天开吧?科班出身的好苗子那么多,你不挑?非在路边挑个什么都不懂的?你看看我们红昆的珊珊,哪里不好了?能吃苦耐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