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弦没有说话,微沉着眼睑,端起新沏的茶水轻抿一口,深邃的眸底萦绕上一层薄怒。
慕容修望向慕容琳,悄悄对她使眼色:“琳儿,去那边坐!”世子不喜欢琳儿的热情,还是让她尽快离开座位,免得冲撞了世子。
“世子,我叫慕容琳,是侯府二小姐!”不等理会慕容修的命令和暗示,慕容琳兴高采烈的向欧阳少弦自我介绍,目光含羞带怯。
“琳儿!”慕容修加重了语气,眉头紧皱,眸底闪着愠怒,琳儿都不会看人脸色的吗?世子分明是快要发怒了……
“爹,人家只是和世子说几句话而已,你干嘛这么凶……”慕容琳漂亮的眸底顿时盈满了泪水,欲说还休,楚楚可怜。
正人君子都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自己也楚楚可怜一下,激发世子的保护欲,成全他英雄救美的佳话。
哪曾想,欧阳少弦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一言不发,周身萦绕的冰寒气息却是越来越浓,房间明明燃着温暖的炭火,众人却觉得如临腊月冰窖,冷的令人窒息。
“来人,二小姐喝醉了,扶她回去休息!”若非碍于身份和这么多人在此,老夫人一定会命人狠狠打慕容琳几个耳光,矫揉造作也不看看对象,楚宣王世子这么高贵、冷漠的人,岂会喜欢她这种庸脂俗粉。
“祖母,我滴酒不沾,怎么可能会醉。”她老糊涂了吧!后一句,慕容琳没有说出来,只敢腹诽。
“你是侯府二小姐,你喝没喝醉,我这个做祖母的还能不知道,快把二小姐扶下去。”留在这里,只会丢人现眼。
银屏和银叶走上前来,架了慕容琳的胳膊向外拉去,知道老夫人在动真格的,慕容琳急了:“祖母,我没有喝醉,真的没有喝醉,不信你可以让太医来看看嘛……”
世子好不容易才来侯府一次,自己还未获得他的青睐,就这么离开,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慕容雨。
老夫人不为所动,慕容琳焦急的求救目光转向慕容修和慕容雨:“爹爹,姐姐,你们看我不像喝醉酒的人吧,你替我说句话啊……”
慕容修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慕容雨微微笑着:“琳妹妹,长者为尊,祖母说你醉了,你就一定是喝醉了!”
无人为她说情,慕容琳怒火中烧,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猛然推开紧架着她的银屏和银叶,急步奔了过来,跑出几步后,故意踩到了衣摆,纤细的身体直直倒向欧阳少弦:“啊!”
慕容琳是算好了距离和角度的,从那个地方摔倒,她会直接倒进欧阳少弦怀里。
看穿了慕容琳的阴谋诡计,慕容雨冷冷一笑,弹指,一枚珍珠自手中飞射而出,重重打到慕容琳腿上,慕容琳倒下的角度稍稍倾斜,没按原计划倒在欧阳少弦怀中,而是重重砸在了他面前的饭桌上。
“砰,啪,哗啦啦!”饭桌倾倒,桌上的饭菜全都掉落在慕容琳身上,菜叶,菜汤浇了一身,一盆热汤更是毫不留情的泼在慕容琳白嫩的半边侧脸上:“啊!”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我的脸,我的脸……”顾不得衣服上泼洒的汤汤水水,以及头发上顶着的几样菜叶,慕容琳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轻捧着脸颊,对着丫鬟们,歇斯底里的放声高喊:“来人哪,快去请大夫……”
老夫人气的全身发抖,蠢货,蠢货,居然当着楚宣王世子的面,如此失礼,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银叶,银屏,扶二小姐回月琳阁,绿燕,去请府医!”欧阳少弦在此,老夫人心中气愤,却也不能苛刻慕容琳。
这一次,慕容琳没有再挣扎,大声哭泣着,任由银屏和银叶架走了,出门前,还深深的望了欧阳少弦一眼,眼中盛满了委屈与期盼。
松寿堂丫鬟多,很快便将满地狼籍收拾干净,并上了一桌新的饭菜,慕容修无奈的叹了口气:“教女无方,惊扰世子了……”
“是我叨扰在先,与侯爷无关!”欧阳少弦虽然在说客套话,但语气冰冷,不怒自威,仿若天生王者。
老夫人望望慕容修和欧阳少弦:“时候不早了,用膳吧!”这么丢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因了欧阳少弦在此,慕容修、老夫人、马姨娘用膳时,多少有些拘谨,不像以前那般自如,相比之下,慕容雨非常自然,该吃菜时吃菜,该喝汤时喝汤。
慕容雨吃了八分饱时,抬头望望其他人,老夫人和慕容修都只吃了一点儿,碗里还有一大半饭,欧阳少弦更离谱,碗中的饭,基本没动,筷子夹着饭菜,还没送到口中,就又放了下来。
“世子,饭菜不合你胃口吗?”。欧阳少弦吃东西,好像很挑剔,这侯府饭菜,十有**不合他口味,否则,他也不会只拿筷子不吃饭了。
“也不全是!”欧阳少弦放下筷子:“最近这段时间,天天都吃同样的东西,有些腻了……”
老夫人轻轻笑笑:“过年时,吃的东西都差不多,时间长了,肯定会吃烦……”
目光闪了闪,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雨儿做的一手好糕点,尤其是云片糕,甜而不腻,清新爽口……”老夫人吃过慕容雨做的云片糕,比醉情楼厨子做的都好,此番话,并非夸大其词。
“真的?”欧阳少弦抬头望向慕容雨,深邃的眸底隐有亮光闪烁。
“若世子不信,可以让雨儿做些尝尝。”老夫人笑的和蔼可亲:“刚做出的云片糕,味道最好,雨儿,你带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