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葶苈有些尴尬。确实这不是对待恩人的办法。
“廉贞,你进去帮禄存看着火吧。你今天话有点多。”中山王言语中略有责备之意,廉贞看了一眼葶苈,没有接着说下去。
“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因为我要见的人也没见到。而少史心思向来机巧,想是不便名言吧。”中山王一句话寥寥数语,已有轻责之意。
葶苈哪里不明白中山王暗指自己行事不正,当下想要张口解释什么。中山王摆了摆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貌说道:“想是先生确实不方便明说也就不用说了。这几天,很多事都很奇怪。先生不妨看看这个。”
说着他向廉贞伸了伸手,廉贞从袖口拿出了一个简片,递给了葶苈,葶苈一看,只见简片上写着:“挚友或有危难,请于湖心亭相救。”
葶苈看那字体,不禁皱了皱眉,事情是有些奇怪。今天自己收到的密信,篆体规整,因为急着出来并没有留意其实和皇帝收到的密信字体有些差异,而中山王收到的这个,却更接近皇帝收到的密信。但是中山王仅仅凭着挚友两字就入了宫,想来那个人对中山王来说是很重要。
“前几日,听说了先生中毒的事情,虽然我事后想找吾友问个明白,但他避而不见。只是先生与吾友乃是从小的师门情谊,可以直接于白日言明,若是深夜相邀,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出问题。或许我可以代为赔罪,先生若然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可以尽管开口,希望就此能化了二位的心结干戈,以免再起风波,毕竟先生家事非常又得皇上信赖,而吾友,只有我这一个无用的人可以略微帮他解忧罢了。”
中山王一席话说的葶苈困惑非常:“大王的话云山雾罩,在下确实不知道大王在说什么?”
中山王低头沉吟,抿了抿嘴唇:“难道不是先生约了辛丹来此相见?”
葶苈内心顿时感觉一阵冰凉,原来中山王误会了误会了他王葶苈的人品,也误会了整个事情,更错把背叛者当做了朋友。他先是单凭听闻来的事情,猜测到让自己中毒的元凶或许是辛丹,所以想要去劝解辛丹。而今日得了这简片,又见到落水的自己,便以为是自己约了辛丹前来想要报复,却反被辛丹推入了水中,然后辛丹划走了两人前来时乘坐的船只。而他要救的那个挚友,却是辛丹。但是知道了辛丹所为的种种“看到”他把自己推入水中,却依然尽力维护,当做挚友,两人的关系,不知道何时好到了这种程度。
“兄弟阋墙,手足相残这种事情,就算是什么理由,都还是化解了吧。毕竟深受其害的我,不想别人也感同身受。”中山王看着沉思的葶苈,试图去说服这个在他心中“心思机巧”的人。
葶苈知道整件事无论如何也只能越描越黑,而且当中不能说的东西太多,轻叹了口气,看着那边皇帝宴请的灯火道:“确实是同室操戈,但并不是我和师兄。这块简片不论是谁给大王的,都是对我的好意,只是他差点把大王牵连进了大王不该进入的事情,大王请信我一次,速速回去吧。”
中山王并没有说话,顺着葶苈的视线看了一眼,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若真如少史所言,希望今日没有所救非人。”
这奋不顾身的一跳,原来只是为了辛丹赎罪。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分量。不知为何,葶苈此时感觉这一救或许不如让自己陈尸太液池底来的更好。蛇毒,落水,误会,近日所受的似乎不受控制的一下汹涌而来,从冰凉的心底冲出眼眶。身死心伤,为何面对这些,这样护着自己的却不是这个人。
“少史这是怎么了?”中山王面对着葶苈突入而来的落泪有些手足无措,也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看来,葶苈是个城府深重的人,本不该如此轻易被人窥了喜怒。
葶苈摇了摇头:“请大王送我靠岸吧,之后,请速速离宫,或许皇上会来寻我。”人就是如此自践,葶苈这时也不忘嘱咐两句。
“对不住,少史或有不能言的情状,我唐突了。只是担心,你们两个会由于什么误会,而做出无法弥补的事情来。只是少史聪慧,辛丹鲁莽,若是少史,定会有解决的办法。辛丹却只是会强来。我回去之后定然相劝。刚才措辞欠考虑了。”
“或许在大王眼里我就是一个睚眦必报,善于心计的人吧,”葶苈一席语气如死灰。这弦外之音,葶苈怎会不知,中山王是在让自己高抬贵手,转而讪讪道,“如果我真是这样一个人,蛇毒的事情,我要追究,会是今日的光景吗?”
葶苈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了,因为暗示了也没用,中山王还是坚持着他的认为。
话不投机半句多,想不到那日一言不发也可如河流汇聚,今日千言万语却难破重重心墙。
“廉贞兄,不知道可否可以替在下取笔绢来?我给大王拟一个可以随身方子当做报答,或许太轻了点,但是在下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常物可以相送了。”葶苈对廉贞说到,并没有向中山王这个廉贞的主子说,这不和规矩,可是葶苈就是这样一个有些固执的人。廉贞取来纸笔之后葶苈在绢上写下了小青龙汤加葶苈大枣泻肺汤的组方,用自己的君子佩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