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也是没听清?”葶苈又问骑吹鼓令。
骑吹鼓令上前,看了一眼李参,回答的支支吾吾,:“小的是听清了,是寅时三刻,只是李参说,不必太早的,因为都尉大人可能要晨练。”
葶苈一见这实话已经出来了,便又转头问到地州鼓令:“你呢,听到的是什么?”
“跟骑吹听到的一样,也是说不必太早的。”那人头也没抬,说的很坚决。葶苈心想那么便是真的了。
然后葶苈盈盈一笑,问到李参:“是你师傅告诉你,我是这么说的还是巳夫告诉你的?”
“这,可能是小的会错意了,说乱了。”
“这种事儿,简单明了几个字,都能说乱了,好本事啊。是不是应该给你个记性?掌嘴20。”
“什么?”李参显得有些吃惊,平时狗仗人势,在乐府里也很难有人动他,没想到这个新都尉一来,他就吃了瘪。
“周夷你去打。打不出声音晚上不用吃饭了。”葶苈想着,这个机会正好也让周夷去报报昨天的仇。
周夷心里是害怕的,可是听到师傅这么严厉,最终还是下了手,一阵噼啪声中,葶苈接着对众人说到:“我昨天才来,且你们当中有人认为,乐工是归仆射管的,我管不了你们,但是这次这个是大事儿,所以,乐令江大人已经跟我说过,此事,我可以自行赏罚。平时什么样儿,我管不了,但是这次大祭这个事儿,仆射说了不算。有的人需要知道轻重。”
说着葶苈缓了缓气,换上笑容说:“三部的正令,通知膳房,每日的午饭、晚饭,给大家多加一个肉菜一个素菜,另外,晚上再加一个甜汤,润润嗓,明明目,因为最近可能大家都练的辛苦些,等大祭完了,再给每个人这两个月一钱的月俸,告诉账房,我来出。另外刚才那个被罢免的正令,多给他一个月的月钱,也从我得月钱里扣,让他安顿家人。”
葶苈这一下连消带打,让辛丹目瞪口呆,罚了一个最大的,赏了所有人,不能不说做的周到。而最后那一下,画龙点睛,说明他只是对事不对人。
“好了大家去用早膳然后领乐器,准备去研习吧,明日记得准时。”
可是那些乐工迟迟不肯散去,哪里还敢吃早饭恨不得马上去研习,免得祸及自己。
“这是都不饿么?那么便开始研习吧,等一个时辰后再吃?”葶苈问到。
下面的乐工纷纷点头。
这是只见张万庭,匆匆赶来,而李参还挨着打,张万庭说了一句:“新来都尉大人好打的官威啊。”然后走到台阶上,小声说了一句:“你这是干什么?”
葶苈笑了笑,答的一字一顿:“乐令大人说了,赏罚自便。仆射全力配合,不够清楚么?”
“你怎么敢打我的人。”
葶苈说的很大声:“昨天说了,打狗要看主人,可是看不看要看这个打狗的人想不想。”
“你!”张万庭,看着这一切,气得说不出话来。
辛丹悄悄问葶苈:“你就这么明面儿上跟他撕破脸好吗。”
“我就是要大家知道我跟他是对立的,让他们自己去掂量,我才好赏罚分明。”
等到李参被打完了,才惊动了乐令,看到大家连早饭都不吃就要研习的阵仗,乐令到了之后忍不住的夸葶苈,说他治理有方。然后张万庭带着李参才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经过一天的排练倒也没再出什么事儿,乐工门配合得宜,葶苈和辛丹也修正了很多问题,但是一直在想主讴到底选谁呢?祭舞的事儿怎么办?
一天也这么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
一直到申时,才有人来传话说,太乐令的人快来了,乐令大人要他们去迎客陪宴。他们才各自回去更换上了白底绣金色鸟踏石罄式样的朝服出门了。
等到他二人达到信手堂门口的步道时,只见乐令和乐丞已经带着乐府一干人等在步道上列队以后。两位大人带头后面跟着是张万庭和朱国为两人,旁边留了两个空位,其后是三部鼓令和工令,夜诵令,再后面跟着一些挑选出来的乐工。一眼望去如云皎洁,毫无杂色。
一行人等了少顷,只见一道青色河流向他们款款而来——是太乐令的朝服服制,青色为裳,白色为里,胸口绣着鸟衔编钟的金色图样。
只见领头那人梳四方髻,发髻和鬓发中已然夹杂有些许银发,步态儒雅沉稳,腰间挂黑绶太乐令铜印,应该就是齐夫子了,后有一少年郎,估摸跟葶苈的年龄不相上下,剑眉入鬓,白面无须,凤额星目,走路偶尔被微风带起的头发飘扬,颇有几分道骨。
葶苈悄悄问辛丹:“那人是谁?”
没想到接话的却是张万庭:“那人是齐夫子的儿子,太乐丞齐冉,论辈分,我们还算是师兄弟。哼太乐令的副手,我呸,裙带关系呗。”
这是朱国为、辛丹和葶苈听了都没忍住咳嗽起来,实际上是在憋着笑意。别人的裙带是乐丞,他张万庭的裙带关系却只是个仆射,想想,这话也愚蠢的慌。
张万庭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实在可笑,脸一阵白,便不再言语了。
倒是朱国为接着话说:“齐夫子不好相处,倒是这个齐冉是个好相处的。平时为人也比较谦逊和善,善做大乐,一管长笛妙音无比,有人说他是长安第一笛,而且对一些胡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