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元春其实想着「为天子守身护贞」,虽然如今被废,却是自持昔年是嫔妃,
绝不肯屈从弘昼,已经写下绝命书,待哪日弘昼去奸,就要自尽以谢天子那
小太监自然被凤姐回了内务府,拖到二门外乱棍打死。其实,以袭人这份玲珑心
肝聪慧眼色,又眼见元春温婉端厚,和园中姊妹也有喜泣往来,自然知道这必是
流言,这元春便是再骄傲,以如今身份,也只怕是心甘情愿为弘昼性奴,以身侍
奉更是勿用待言的。只是只怕流言一多,三人成虎,旁人也就罢了,王夫人未免
心头焦虑,自然希望弘昼「多往外头走动,暂搁园中是非」至于元春为妃,
少不得遭奸受辱,供弘昼淫玩身体,这份母女一并失身为奴的羞耻,也是题中难
言之意,能推脱撇清两句也是自然的。
只是袭人向来温顺,听王夫人这么说,也就不犟,便依旧恭敬道:「也还太
太说的是,我到底年轻了。既太太这么说,碧痕,你就去枕霞居外头,小心看看
打听,若子在,又没什么事,抽冷子回一声鸳鸯金钏儿她们,让鸳鸯姐姐做
回不回子就是了。」
碧痕素常是去惯枕霞居的,却道:「这么空口白手的怎么去?那里毕竟是云
小的屋子,姐姐好歹说个事儿翠墨、翠镂她们问起来,我也白说个话儿
」袭人笑道:「是我疏忽了,这么着,你取了那外头那一斤灰烟皮的杏仁去。」
碧痕无奈,只好答应了,眼见日近西山,便唤了一个小丫头陪着,取了那包
油皮纸包得杏仁,两个人从怡红院后门往枕霞居去探看。哪知到了枕霞居,门口
零落,并无弘昼随身侍女奴儿守门,她便知道弘昼已然去了。
碧痕踏门进去,命小丫头回了,一时翠墨迎出来。这翠墨虽然自小随着湘云,
却和碧痕是一个老宅子将养的家生丫鬟,本来就要好,出来握着手笑见了。碧痕
自然也不好先问弘昼去向,只问湘云的好,说带下个月杏仁来,好给湘云熬汤。
两个人亲亲热热到奴儿的厢房里坐了,碧痕才道:「云小究竟是怎么了
老说身子不好?嗜睡。难道那么好的太医大夫也瞧不出个究竟来?」
翠墨叹道:「难为你们都想着我们姑娘自打去年秋天就这幅模样,如今
过了年,越发沉重了。每日都睡好几个时辰」她却和碧痕要好,四下瞧瞧无
人,才羞红了脸蛋,轻声道:「每每便是起来,除了吃点东西,看一会子书,旁
的也懒懒的要么就是就是要我们几个陪她疏散」
碧痕听了,也自然脸一红,如今园中,各房女奉着弘昼之令,又是宫闺寂
寞,女女欢好奸玩房中丫鬟也是常事。便不说旁人,就是袭人,本来和怡红诸婢
同资同辈,却封了姑娘身份尊贵,一开始还碍于脸面羞于示意。后来却是凤姐来
训斥过,说上位者奸辱淫弄下位者,非但是自个儿舒坦得意,也是园中规矩,怡
红园里虽然是旧日同辈姊妹,也该一体遵循;袭人也就隔三差五,命麝月、秋纹、
坠儿并自己,等几个容貌身子好的,到她屋子里陪她同歇,自然也少不得脱衣解
怀,呈乳献阴和袭人「玩儿」。这碧痕虽也羞耻,一则年幼好奇,二则规矩所限,
三则和袭人本来也要好,也就不过忍辱受着侍奉,其实心头里,偷偷也自欢愉于
那份女儿家要紧处皮肉厮磨蹭弄时的快活。
如今听翠墨这么说,以湘云本来就是大家小姐身份,如今又是园中小,翠
墨、翠镂两个自小跟着她,拿身子取悦她自然是也是本分。她也只好脸红红,跟
着问一句:「那又是什么不妥么?我们做奴儿的,给小玩身子算的了什么。
园子里模样儿周正的女孩子这么多难道你还只想子来赏用你?」
翠墨听了一啐,她其实早已经失身于弘昼,不过自己也知道,那不过是人
某日玩弄湘云时,一时兴起,将自己做个「添头小菜」随意一奸。对自己来说,
固然是女儿初红,此生童贞,委婉凄凉、羞耻苦痛,对人来说,却不过是些些
小事而已。只是相比起来,这碧痕的身子,弘昼都还没顾得上kāi_bāo赏用,也是可
叹。只是这等事体,女儿家但是想来,也是可羞可痴,翠墨红了脸蛋,低了头,
竟也是略略出了出神,才道:「你懂什么?我不是怕旁的,是怕大夫也诊出来不
好,只是顾念着是女儿家太『想要了』,说不出口,倒耽误了我们姑娘的身子
如今且不说这个我知道你来,固然是袭人姐姐好意必然也是瞧瞧
子在不在了?」
碧痕倒是一愣,才要说笑分辨两句「哪有?」,翠墨却笑摆手道:「袭
人那蹄子,惯会作智作张的,只一味撇清。其实园子里谁不知道她是凤姐姐的耳
报神,今天打听这个,明天打听那个的也难为了她四角周全,还要妥处两位
太太。其实在我看来,说透了也是无用功的凤姐姐难道还当是昔日在府
里挟制那琏二爷?子的行踪好恶,也是轻易拿捏得的?回头别惹翻了子,吃
亏」
碧痕听了也是点头叹道:「你说得很是,想开了就是如此不过咱们终究
都是卑微下人,子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