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似乎对看热闹有着超乎想象的执着,中午时分整个叶府就传遍了叶府二少爷痴傻了的消息。
“二少爷人挺好的,对咱们奴才也和气。怎么突然就遭了此劫呢?”
“莫不是得罪了冤魂,被鬼上身了吗?”
“二少爷小小年纪就疯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二少爷这样,最伤心的是四夫人。你们没看见,现在四夫人都瘦的脱了形了。”
这样的议论在府里随处都可以听到。叶逢春负手站在厅里,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个儿子算是废了,先前还想着留着作为备用。不想天不随人愿。
叶逢春摇了摇头,如今莫问这般模样,只怕是不适合再留在叶府里。堂堂叶府不能有个痴傻的公子让人徒增笑柄。
叶逢春的眯着的眼睛里有着光忽明忽暗的闪着,看不出情绪的变动。
“黄管事,若是问儿的事今天传出了叶府。你就提头来见。另外府里若是再有人议论,直接杖毙。”叶逢春言辞狠厉的说道。
黄管事看着面色阴沉的叶逢春,躬身应了是。又雷厉风行的行了雷霆手段,将叶莫问痴傻的消息给生生按了下来。
华灯初上,虽然也府里灯火通明,烛光暖黄,却依然暖不了厅内的凝重的氛围。连一贯喜爱说笑的叶紫筱也很是识趣的挨着莫式坐着,小声的跟莫式交流着。
下午时分,黄管事传来消息晚上要全家一起吃饭。所有人不得缺席。
叶莫问似是对叶绾颇为信任,于是叶绾就用了美食引着叶莫问跟在自己身后跑,将叶莫问也带了过来。
因着害怕叶莫问突然犯病搅了大家吃饭,只在大桌旁支了个小型的方桌,由叶绾陪着坐在一侧。
叶逢春咳嗽了一声,然后斜睨着看了看阮氏。下午的时候叶逢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阮氏,一来想听听阮氏的意见,二来想着此事必定会对不起刘氏,心有愧疚。这消息还是由阮氏来说更妥帖些。
阮氏在听到叶逢春的意思时,心里滑过一丝的窃喜,但是明面上又说了不疼不痒的话语。大致的意思是:叶莫问毕竟是叶府的二少爷之类的,若是送走了,只怕刘氏得寻死觅活的云云。
叶逢春听着也烦躁,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是一个儿子重要?还是整个叶府重要?”
阮氏见意思已经说清,于是低声应和着:“当然是咱叶府重要。”
阮氏喝了口茶,挺直了腰背,说道:“如今莫问的情况,想必大家也清楚。晚上呢把大家都叫来也是想着集思广益,大家给出出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全部看向阮氏,阮氏有些心虚的将眼神瞟向别处。
莫式最先开口,语气里带着深明大义,说道:“如今莫问这般模样,只怕是不适合待在叶府了吧。一来叶府人多口杂不利于莫问养病,二来于叶府的名声也不好听。”
叶紫筱在一旁符合着说道:“咱家在郊外不是有几处宅子吗?让莫问弟弟去那养病不更是清净嘛。想来病也会好的快些。”
一旁气的浑身都在颤抖的刘氏,恨恨的看向莫式母女。然后又求救似的看向叶逢春。此事只要叶逢春发话,想来这些人也翻不起来浪花。殊不知此事就是得了叶逢春的首肯才挑明了说的。
叶逢春在接触到刘氏的目光后,很是淡然的将眼神移向了手上的玉扳指,自顾自的来回转动着。对刘氏的求救不做回应。
难得的阮氏居然也符合起死对头莫式的话语,说道:“难得妹妹如此通情达理,居然与姐姐想到一处去了。”
此话一出,刘氏便反应过来了。若是自己不同意那就是自己不懂事,不通情达理,不识大体咯?
叶绾气不过,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娘,三娘此言差矣。我叶府乃出云首富,难道容不下一个亲生骨肉?再者说了,若是将莫问迁出府,只怕在外头清誉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又对着叶逢春行礼说道:“爹,您不是教导我们做生意与做人一样要行得正坐得端,才是立足之根本。如今小弟只是病了,怎么就要迁出叶府了呢?”
原本想要哭诉一番的刘氏被叶绾抢先了。一群人被叶绾慷慨激昂的陈词给镇住了,定定的看着满脸涨得通红的叶绾。
“绾儿,你不懂。你久居深闺,自然不明白生意场上的利害。再怎么说莫问也是我的亲骨肉。但是为前程计,只得委屈问儿了。”叶逢春用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着,然后死死的看着叶绾。仿佛只要叶绾敢顶嘴,下一秒就会被赶出叶府般。
叶绾更想张嘴反驳。看到刘氏递来一个摇头的动作。想了想还是缄默了。刘氏行了大礼,噙着泪道:“既然老爷心思已定。妾身也不敢妄求。只求陪在问儿身边。望老爷恩准。”说完就磕了三个响头。
阮氏不阴不阳的说道:“妹妹莫要乱了次序,三纲五常里,咱们首要的任务可是伺候好老爷。有了老爷,才有我们的一切。”
叶逢春摆了摆手,示意阮氏不要说了,又对着刘氏说道:“念在莫问还小,你又一副慈母心思。你便跟着莫问去吧。”
刘氏道了谢。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叶逢春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改变的。与其自己在这里哭闹,惹人厌烦。倒不如平静的接受,好让其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歉疚之意。这样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另外一方面,刘氏觉着离开叶府这个魔窟,这样对自己,对叶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