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停下,他轻轻地拍着少女的后背,自己却难耐地闭上眼,陷入与脑中的沉痛疲倦一并涌上的感觉的对抗之中。
而在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当中,付峻在少女身上衣物熏染的淡淡熏香竟产生了就这般死去也无憾的念头,然而想到自己要做的那一切,他将心头几乎无望的念头压下。
直到确定自己面上不会浮现出一丝因病痛而出现的异样,付峻方才用尽最大意志地松开手,望着少女的眼,仿佛要一直望进她心中的最深处一般缓缓说道。
“我现在还有政事要处置,你可要留下陪我?”
卫莹心中自从踏入这间房内便紧绷的心绪,终于随着太子这一声久盼不到的问话放松下来,她按着心中早就打好的腹稿有礼地答着,却是觉得自己听来的太子哪怕在病中,也勤于政事的传闻纯属谣言,至少在和她相处之时,男人却是一眼都没有分给那案桌上早早堆叠起来的厚厚奏折。
如他预想得到的是少女尽力平稳却隐藏着一丝迫不及待的拒绝,望着少女面上极力掩藏却不禁露出的放松之情,付峻只觉他脑中紧绷的那根弦越发地紧了。
☆、纸条
当少女完全离开时, 男人面上仅剩的一点柔和缓缓地消散完全, 他以着如同利剑般端正的身影端坐在书案上许久, 逆光笼罩着的面色冰冷而毫无一丝一毫的生机,平日里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精力的政务此时甚至连他一丝一毫的视线都不能吸引过来。
当终于滴下去的点墨晕开了奏本之后, 太子终于抬起头, 叫獾群虻睦慈, 言辞冰冷而吝惜地说了第一句话。
“去查,昨晚何人见了她, 又说了什么?如果是宫里的人, ”
男人微顿, 冷峻得仿佛万年不化冰川的面容之上眉眼黑深, 神态平静之下似乎积蓄着可怕至极的暗涌,像极了一樽冰冷得毫无人息的轮廓深刻的雕塑。
“就杀了, 不用再来禀告, 如果是宫外的人,带来见我。”
“是。”
……
回到自己被安置在太子府的厢房之后, 暂时逃离了太子可怕的视线,卫莹终于略微地放下心来。
眉烟坐定不安地在房里守着,看着她回来,高兴地叫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担心死了……”
看了眉眼轻松自如与往常无异的举止, 卫莹不禁也被逗笑了几分,她点了点眉烟靠近的面颊,纵使在太子旁边并不轻松, 也不想让自己的不快感染到旁人,便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
“好了,太子那处又不是龙潭虎穴,守卫森严,侍人齐全,说是侍疾,我什么累都没有受就回来了。”
眉眼不满地瘪了瘪嘴,想了想自己偶然一瞥太子面色时的场景,心有余悸地说道。
“太子殿下那处可不是龙潭虎穴吗?先前他是皇子的时候,就敢欺负小姐,现在他都是太子了……”
然而毕竟心中还是存着一些敬畏,说到最后,眉烟的语气弱了,却也不敢真的再说什么不敬之言,她语气一转,却是低着声音撒娇似地抱着卫莹的手说道。
“而且殿下长得和鬼面阎罗似的,比我见到姑爷第一面时感觉还凶,我娘以前都说我是耗子胆了,我……我不是担心小姐嘛?”说到最后,眉烟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啊……”
再和眉烟说了些闲话,卫莹心中些许慌乱不安便逐渐地安抚了下来,左右无论是在国公府,静柯寺,只要有着熟悉的人在身旁,她一向又是不喜出门的性子,在哪里住着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而太子的风寒看着也不似传闻的那般严重,只要她好好劝他保重身体,按时服药,想必应该很快就能痊愈,到了那时,她应该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般想着,心中的焦躁似乎也平复了不少,然而坐在梳妆镜前,望见那钗盒中放于底部的一张寻常字条,她的心又沉下来。
这字条,她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就在昨日从太子房中回到房中的时候,她也在这般位置,看到了这张字条。
而昨日的那张纸条上,寥寥几笔,写信的那人自称是付峻的旧部,他声称敌国今年大旱,而自付大将军死后,朝野中要求裁减军队,而军中人心惶惶这些谣言后,敌国朝政中不少大臣,特别是执掌政局多年的皇帝早已有了窥伺之心,而这些异动在陛下未染上疯病前早有传言散播。
然而国中许多大臣都以为敌国早已臣服,并且签订了和议,所以没有丝毫防备之心。而这情况在陛下染了疯病,政务移交给太子,太子略微整顿了军务之后才略有些许好转,然而听闻太子重病,贤王入宫,敌国之中又有了些不同的声音,本来好转的形势开始转向严峻。
那张纸条的空间毕竟有限,卫莹能看出那人还有许多未完之语便只能匆匆过落笔写完,而他告诉给她的这些情势分外严峻,那人虽没有加上他的劝告来影响她,却已在无言中告诉给了她情势的危急。
而太子又说付峻和他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