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才可能出现的一切,而是就在他面前确实发生的。
那一刻,卫莹只觉得太子眼中燃起的火芒灼热得近乎让她忍不住避过头去,然而最终,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实际性的躲避之举。
付峻的黑眸冰冷深沉,却只映着眼前一人的身影,在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场景不是他臆想出来后,他向前一步,便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人牢牢抱入怀中。
张边一时看直了眼,从未见过自家殿下如此失矩之举的他看得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感慨殿下终于抱得美人归,还是该感慨卫家姑娘得来的这份恩宠太过盛重,但看着郎才女貌相拥在一起的美好场景,便连他一个心在这些年宫闱中冷硬下来的人,也不由有些许感慨和欣羡生出。
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夹杂着药香的气味将她包围着,卫莹没有任何动作地任他抱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因为太子这突如其来之举而忍不住要跳了出来,而那透着衣物传来的男人胸膛上灼热的温度,更是如同灼铁一般几乎要将她烫伤。
太子低着头,在意识到自己怀中的那人没有丝毫反抗之意后,锢在她腰间上的手的力道加大着,几乎是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胸膛中去。
而在意识到自己已将完全将日思夜想的那人牢牢拥入怀中后,付峻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只觉得透过衣物传来的少女触感宛如一捧水一般,他若是握住得太过用力,他会担忧她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疼,然而若是他不用力抱住,那捧仿佛永远抱不住的水仿佛就会从他的怀抱中流泻开来。
“殿下……”
卫莹轻轻地叫道,男人却仍是不肯松开手地紧抱着她,在她耳旁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嗯。”
“太医说这个时辰,是该喝药了。”
太子仍是一刻都不放地抱住她,只是那清冷的声线此时微颤着,仿佛害怕她否认一般地轻声问道。
“是你记下的吗?”
卫莹犹豫了一瞬,轻声答道。
“太医嘱咐的,臣女都记下来了。”
男人的手仿佛摩挲一般地按在她的腰间,声音放得极低地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在我睡下后,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卫莹微微摇了摇头,平静答道。
“不,是臣女自己想通了。”
她话末的三个字,宛如久旱之后淅淅沥沥下的一场春雨,在他的心湖中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来。
“好。”
到了最终,他声音沙哑着,仿佛自己漂浮在虚浮的云端一般,只能在胸膛中勉强挤出一个字来答道。
☆、甜的
太子不问她想通了什么, 在那久久的拥抱被她推拒着, 少女微微抬起头, 柔声提醒他记得用药之后,男人才终于放开紧锢在她腰间的手。
然而放开了紧锢她的手之后, 太子平静地抓住她垂下的手, 察觉到她略微的瑟缩之后却是毫不容她退缩地与她十指相扣着, 牵着她到了床边。
这般和太子近距离地相望着,饶是卫莹已经想通了她该尽的责任, 少女柔美的面容上仍是泛上不自觉的羞红。
但饶是再如何羞怯, 她没有挣开他的手, 这已经足以让付峻欣喜若狂了。
男人的腰背如同松竹一般哪怕在病中都是挺直着, 黑深的眉眼如同一潭望不清深浅的水一般静静朝她望来,而与他十指交缠的男人指节微烫着, 哪怕已经交缠了许久, 她也仍然受不住来自这仿佛一直烫进她骨子里的温度。
哪怕明白没有下人胆敢窥视他们的举动,卫莹也仍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想打破如今这般暗流涌动的氛围。
“把药放下,你们都下去吧。”
少女柔和的嗓音在屋内响起,诸多早已明白了这位是太子心上人的侍人们毕恭毕敬地齐声应道,然后有序地退出了屋内。
太子没有任何做出任何举动阻拦, 他专注地望着她, 冰冷的气势便缓缓柔和了下来,如同一只小心翼翼想要与人亲近却害怕被驱赶的凶兽,不合时宜的, 卫莹脑中出现了这般的想法。
待到下人完全退下之后,她缓声说道。
“殿下,该用药了。”
仿佛怕吓着她一般,他压着声音沉沉应道。
“好。”
然而那扣入她手的男人的五指仍是纹丝未动,卫莹羞窘着,尝试着自己抽出来,却发觉自己的力气却连病中的太子都无法撼动一二。
似乎终于回过神来,望着他面前少女羞窘得红了的半边面颊,付峻如梦初醒地缓缓松开了手,却是在缓慢地犹疑道。
假使这便真是一个梦,他也不想从梦中醒来。
倘使这真的是一场梦,那么再久一些,让他梦得再久些吧。
“殿下。”
当他再度回过神来时,伴随着少女微颤之声,药勺已经抵到他的唇边。
付峻没有异样地喝下一口,苦咸药汁中泛着些微的甜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