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听见,瞬间扔下苏兆言,风一样刮到她跟前:“怎么了?”
陶枝慌忙躲进他怀里,语无伦次道:“我、我之前忘了跟你说,他、他……”
程漆搂住她,往身后的老叫花子身上看了一眼,沉声道:“前辈,你吓她了?”
陶枝一怔,意识到他竟然是到家里来的客人,虽然惊疑不定,仍摇摇头:“没有。”
老叫花子手里拎着酒壶,在他们俩之间看了几眼,悠悠笑道:“要要找比北楼更毒的毒?呵,就在你怀里——”
程漆瞳孔一缩,搂着她的手臂骤然一紧。老叫花子虽然看着古怪,但他说过的话从未出错。
陶枝抬头问:“什么……为什么要找毒?”
“看来你这妮子还不知道,”老叫花子哈哈笑道,“老夫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有意思的,我告诉你吧——”
程漆在陶枝后脑上按了一下,沉着声音:“前辈。”
老叫花子哪里听他的,笑着道:“你——用你那只左手,毒了他,再用右手救了他——北楼就解了!谁能想到,北楼居然能被一个丫头解开,哈哈哈哈……”
陶枝听后好半天回不过神,颤声问:“真、真的吗?”
程漆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后终于无奈地叹口气,摸摸她的发顶:“你先别瞎想。”
陶枝的心却跳得飞快——她真的能解开程漆身上的毒吗?
虽然他不知道那条黑线对程漆有着怎样的影响,但如果、如果解开了……他就和别人一样了!
他就自由了!
苏兆言这时候才慢吞吞地走过来,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程漆。
程漆接过,拆开,看见纸上是一小撮灰绿色的粉末。
“知道这是什么吗?”
程漆凑到鼻下闻了闻,眉一挑:“你们怎会有这东西?”
他一闻就知道,这是皇帝御书房里的焚香。
苏兆言收回手,淡淡道:“偶然拿到的。”
——那日老叫花子醉醺醺地走后,在街角就和苏兆言再次碰了头。
老叫花子把手里捻着的那挫粉给了他,又换了一壶花雕,醉醺醺笑问:“你儿子?”
苏兆言点点头:“嗯。”
老叫花子砸吧着嘴:“可真不怎么样——跟你挺像。”
苏兆言低头看着掌心的粉末,神色难得有些复杂。
他没明说,程漆却了然:“苏酒?”
苏兆言点头,然后道:“平日里他烧着这个,多半也是为了安神和压制毒素。我和你说过,说要化毒,北楼可能会先行扩散,用这个,能稳住它。”
“但这是御用之物,你想要——”苏兆言淡道,“只能去偷。”
—
虽说决定了进宫偷香灰,毕竟也要挑时机。程漆知会了几个北楼兄弟看着宫中情况,自己耐心等着。
陶枝反倒成了那个最着急的人。
自打知道她能帮上程漆,她每天都试着左手的毒,也不再害怕老叫花子,时常缠着他东问西问。
连程漆叫她去后山看花都不想去,最后程漆干脆把她往肩上一扛,运到了后山。
山里的春似乎来得早,那小小山坡上已铺满了新绿,开着嫩黄的花。
陶枝扑腾着踢了他腿一下,程漆才把她放下来,牵着手:“天天闷屋里,看见我也不抬头,出来透个气还得三请四请,你架子挺大?”
陶枝满眼的春花,心情颇好,蹦跳着到他怀里,弯唇笑着:“这不是跟你出来了嘛。”
“不情不愿的。”程漆轻哼一声,拉着她到一片平整草地上,坐下来,拍了拍身侧,“坐。”
四下无人,只有满山的花和他们俩,陶枝便不拘束,刚坐下来却被程漆一拉,并排躺到了草地上。
草软软的,扫在脚踝上有些痒,却很舒服。
午后的风带点温热,拂过山坡,吹来一丝似有若无的花香。
陶枝深吸了口气,侧过身去看程漆的脸。
她淡色眼珠清澈剔透,映着浅浅的笑意。程漆看了一会儿,低笑出声:“美什么呢你?”
“就觉得,”陶枝含着下唇,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