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沈青玉咧嘴乐一下,然后一扬马鞭,就在这时,梁萧忽然喊她:“青玉——”
沈青玉心头剧烈一跳,抬着胳膊去看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梁萧说得艰涩,“北楼能解,你会解吗?”
沈青玉漆黑的眼珠里闪过光亮,平凡的面孔一瞬如花绽放。
皮鞭甩下,马嘶长长一声,她大笑着骑马奔去,声音震天:“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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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批口脂终于做好了,陶枝和伙计一起送去香居。
她知道这个口脂也一定会风靡京城,就像上辈子一样,但能不能看到,她倒不是很在意了。重要的是做东西的过程,她已经足够满足。
陈文隽听说了她要收手一段时间,十分不舍,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这么长时间相处,陶枝也有诸多不舍,笑着听他东拉西扯。
说着说着,陈文隽脸一塌,哭丧道:“师父,我这生意怕是也做不下去了。”
陶枝不解道:“为什么?”
方子她都没保留地给他了,只要作坊还在做芙蓉粉,香居就不会没生意。
“你不知道,那个什么破宝钞,就是白抢啊!当官的能拿着宝钞买,可收了这些,买菜都用不了!老百姓没人认啊!”
陶枝蹙起眉:“不能不收吗?”
“不能啊!”陈文隽一脸难受,“商户要是敢拒收宝钞,官府会来逮人的!”
陶枝听了也有些气愤:“还有这种霸道事?”
“还不都是上边那位!”陈文隽撇撇嘴,“根本不管老百姓死活,你不知道——那大运河沿线,没日没夜地挖,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陶枝瞪大了眼睛。
“这都是我听家里说的,上边都压着信儿,”陈文隽小声说,“听说沿线的农民都要反了……”
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听过之后只能跟着愤怒,却无能为力。陶枝心里难受,她没什么见地,只觉得这天子果真不是好东西,怪不得能这样对程漆他们……
告别了陈文隽回到家中,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陶枝最后再检查了一遍。没过一会儿,程漆也回来了,先进了房里。
陶枝迎上去:“今天走吗?”
程漆张开手臂抱住她,点点头:“夜里走。”
陶枝在他怀里点点头,没多问。
这一宿所有人都没睡。到后半夜,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锁了院门,陶枝扶着阿婆的胳膊,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程漆冒着雨坐在外边赶车,陶枝想出来给他打伞,被程漆哄回了车里。
程实窝在阿婆身边,小声问:“嫂嫂,咱们新家远吗?”
他已经是小男子汉,尽管不安,也不会说出来。陶枝拍拍他的背,柔声道:“不远,很快,你哥驾得快。”
马车的确很快,却也很稳。过了不知多久,陶枝隐约觉得有些潮湿,掀开帘子一看,才发现四周竟都是雾气,她有些害怕,小声叫:“程漆……”
程漆沉稳的声音传来:“嗯,我在。没事,就快到了。”
没过一会儿,马车真的停了下来。程漆先把阿婆扶下来,程实自己跳下车,然后程漆搂着陶枝的腰把她抱到地上。
她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是到了山里。眼前是一小座竹院,简单的结构,被收拾过了,看着很干净利落。
阿婆和程实早已困倦,别的行李先放下,把床被铺好,就让阿婆和程实先歇下了。
然后才是他们俩的房间。陶枝拉着程漆的手进去,陈设也非常简单。床是用石砖砌的,程漆之前擦过,直接铺褥子就行。
陶枝觉得挺好,弯腰抱出褥子,刚一起身就被程漆从背后抱住了。蹭蹭她的侧脸,程漆低声道:“忍一阵,不会太久。”
他这动作不知怎么的,竟有点像院子里那只猫。陶枝抿唇笑着,弯腰去铺褥子,程漆就跟着压她背上,陶枝承不住他重量,笑着一起倒在床上。
程漆贴着她的背,轻轻咬着她白皙的脖颈,“笑什么?”
“就……”陶枝翻个身,和他面对面,“刚才想给你顺毛来着。”
程漆听明白她的意思,眼一瞪:“埋汰你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