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饶、饶命……”
程漆心里的黑暗疯狂生长,那一刻几乎忘了这是白天,还是在街上,只想把这个人弄死。
陶枝靠在他怀里,心跳安稳下来后先反应过来,忙拽拽他的领子:“程漆!”
程漆一顿,一手把那人抵在墙上,低头看她:“动你哪儿没有?”
“没有,”陶枝摇摇头,小声道,“这是在外边。”
程漆脸色稍缓,但也只是缓了一点点,他松了手,掌心黑气消失不见,下一刻却猛地一拳捣到他腹部。
那人嘴角立刻逸出血来,支撑不住身体,缓缓滑到墙边。
程漆深吸口气,拍拍陶枝的脑袋,搂着她走到一边:“你站这儿,别看。”
陶枝乖乖点头,却没背过身去。
然后程漆折回墙边,半蹲下,看着那人的脸问:“谁给你的胆子,敢抢老子的人?”
那人嗫嚅着,垂着眼睛不敢说话。
“我劝你张开嘴,好好说,”程漆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如刀尖滚在肉上,“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想试?”
那人猛地抖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却本能地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到。他咽着血沫子,心一横:“是……是苏大人说请夫人到府上一趟……”
程漆面色沉沉,舌尖舔了舔上颚,额角跳起一根青筋,“还有呢?”
那人却不敢再说。
程漆没那么多耐心,抓着他的头发,“嘭”地磕在冰冷的墙砖上:“你当老子和你聊天呢?”
“是!是……是皇上!苏大人说,说皇上想见见夫人……别的我真不知道了!”
程漆瞳孔黑得像墨一样,松了手站起身,抬起脚在他后颈上踹了一下,那人便昏了过去。然后他转过身,看见陶枝正一脸忧色地看着他。
他吸了口气,压下浑身尖锐的戾气,才走过去抱住她:“吓着了?”
陶枝摇摇头,没有看他身后一脸血的男人,轻轻伸出手臂抱住了程漆。
温柔的草木香缓缓弥漫而出,罩住两个人。程漆心里黑暗的影子就一点点缩回了角落,半晌后他抬手捏捏她的脸蛋。
陶枝下巴抵在他胸口,抬头问:“怎么办?”
刚才的话她听得七七八八,虽然不知道那遥不可及的皇帝为什么要找她,但用这种方式来请,绝对没有好意。
程漆低下头,舔了舔她发干的嘴唇,低声:“我想办法。”
……要换个安全的地方了。他想。
—
苏兆言坐在自己的竹屋里,门扉外响起脚步声,接着有人道:“师父。”
“进。”
程漆推开门进来,四下看了看:“前辈不在吗?”
苏兆言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上次和人家打成那样,这次倒主动求见了?”
程漆抬手蹭了下鼻尖:“上次是我冲动了。”
实在是那老叫花子形容古怪,又一下点出陶枝,他才一下暴起。那老头的确是个高人,以他的功夫,竟然完全占不到上风。
而且,苏兆言没骗他,这老头肚子里的确有货,对北楼这种毒的了解竟然比他还深入。上次寥寥数语,程漆已颇觉心惊。
或许,他手里真的有解开北楼的钥匙。
“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苏兆言放下手里的书,“怎么?”
“上次说的事,我想再问问前辈。”
苏兆言挑眉:“等不及了?”
程漆手攥成拳,目光沉静:“皇上要见她。”
这个“见”具体是怎么个见法,不必多说,苏兆言自然清楚。他盯着程漆看了一会儿,淡笑一下,忽然道:“成亲之后确实不一样了。”
程漆一怔。
“原来是飘萍,如今么……”苏兆言道,“有根了。”
程漆勾起唇:“嗯。”
“打算怎么做?”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程漆手指点了点手背,“然后……还要仰仗前辈。只要能解开,命不再捏在那人手里,就没人能拦我。”
苏兆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