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查了出来。
这投井而亡的人, 并不是永州本地人, 而是来自西北的商贾, 名叫辛荣。
这辛荣常年走西北沿边,沿途一路做生意过来。永州和潮州临近, 这两州的生意,他自然也是做的。说起来,他在永州还有自己暂居的小院。
他平日里随行的人员不少,这段时间就正在永州。
出事的那天晚上,众人就觉得辛荣神情不太对,面有土色,整个人还一惊一乍,看到人猛然出现都会额头冒汗, 随后破口大骂。
有随从问辛荣怎么了,辛荣又表示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
等入夜之后,辛荣避开了随从出了门。他还是穿戴了齐整出的门。
出门之后的事, 那就无人知道了。没人知道辛荣特意去找了谁。而最后的结果, 如今众人也都知道, 辛荣投井死了。
说起来, 这几年辛荣做事谨慎,生意上也不冒进,不太得罪人。有钱赚, 家里妻老一类都还在,着实没什么理由自己主动去投井。
再往前,随从们大多也不清楚了。他们最多的也就跟着辛荣四年而已。这走商本就是吃个力气饭, 以前的老人大多更乐意待在一个地方不跑了。
而江乐他们验尸的结果出来,辛荣身上并没有什么与人冲突所产生的痕迹,怎么看都像是自己主动投了井。
一时间这案件还成了一个悬案。
若是等到实在找不出有凶手嫌疑的地方,最后便容易当成是自己投井自杀处理。
要想要解剖辛荣,必须要征得家属同意。
而辛荣家在西北,这一来一回走个消息尸体都会腐化得不能看,再解剖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江乐带着周珍每天得空就去看尸体,江乐用辛荣的尸体,来教周珍确认溺死尸体在夏日腐变情况。包括从哪些地方的肌肤先开始变绿。
周珍每日记下尸体状况,又特意整理了一个小本。
等辛荣家再度派遣了人过来,辛荣的尸体已不能看,他们意外也没闹腾强求要个说法,见验状和格目上写得清楚,也只有一个要求,便是能快些让辛荣送回西北入土为安。
而这段时间里以卢司里为首的刑曹,在查辛荣的行李和小院里的东西,也着实没有查出什么新意。
就连在永州和辛荣一道做生意的人,衙门传唤了几个,过来说的时候也都十分茫然,不理解辛荣怎么就投井自杀了。
没有证据,没有鲜明的杀人动机。
姜子建便让江乐将这个案件当成悬案处理,回头有提刑使过来,便告诉提刑使。若是肯定了没什么问题,就当自杀结案。
这一年到头被设置成悬案的着实很少,可怎么审案,他的那些个随从都没什么太大的嫌疑,硬是问也问不出什么。
江乐和姜子建说完这个案子后,叹出一口气:“姜大人,我怎么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上回流言一事就给了她一丝不安。
姜子建隐隐也有察觉到一些地方有什么不对,面上还是笑呵呵着:“你什么都不用想,不过一个决曹,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牵扯到你不成?”
江乐跟着笑:“也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
朝廷之上。
一位官员率先出列。
他恭敬朝着皇帝行礼:“臣有本奏。”
得了皇帝允诺之后,他缓缓将要说的话一一说出了口:“前些时日,臣听闻了一个消息。这潮州原本属于榷禁行茶之地,后来茶户多起来了,就渐渐放宽了限制,可到底还是需要茶引才能进入买卖。”
听到了潮州这个词,朝上所有人都神情微妙,知道今日这早朝是不简单了。
这官员继续说着:“吕大人六年以来劳心费力,稳定住了米价和茶引的价格,功劳着实不小。可臣总觉得,六年前有米价事变,谁能确保某个州府不会再出现一个布价事变呢?”
这话却是是有道理。
在场不少人心中微动。
“臣甚是喜欢兰花,与潮州如今知府袁大人有书信之交,便忍不住问了他,可有什么好的方法。”
正戏上来了,在朝上几位重臣心中有数。他们早先有的官员得到了这个通知,有的官员没有,而朝廷之上又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