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欢欢,丁萱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笑容也让欢欢忧郁的心情亮堂了起来。等不到一个男人算得了什么?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让人温暖吗?
“妈,妈,那个买珠子的姐姐来了。我说了她一定会来的。”丁萱一边把欢欢让进屋里,一边冲房里面大声喊道。
欢欢走进了房间,好久才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进了里屋,就见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腹部挂着一个袋子,欢欢知道,那是做腹部透析用的,丁萱说得没错,这个男人如果不换肾,应该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丁萱的妈妈本来在喂男人吃东西,见欢欢进来,忙也站了起来。
“这是我妈,这是我爸。”丁萱介绍,然后又对父母说:“这就是那个买珠子的姐姐,那一万块钱是她给的。”
丁妈妈拉着欢欢的手,不断地说“姑娘是个好人,那串佛珠是丁家祖传的,是文殊菩萨之物,它会保佑你的。”
见这情形,欢欢就想落泪,自从昨晚哭过之后,欢欢突然发现自己的眼泪浅了。这些贫穷、善良,甚至有些愚昧的人啊,佛珠真能保佑人,它不是早就该保佑你们才对,怎会叫你们落得这步田地?
欢欢也不知如何劝慰这一家人,想了想,掏出了从银行取出带来的二十万现金,放在床头。不论着佛珠是真是假,价值多少,就当帮助丁萱吧。
“这里是20万。待会叫丁萱跟我去镇上,到银行开个户存了。然后你们赶紧联系医院吧。换肾光有钱还不行,还要等有合适的肾能换,早到医院排个队就早有希望。现在很多人都是拿着钱排队等着换肾。”
床上的男人挣扎着想坐起来表示谢意,丁妈妈和欢欢都制止了他。
“姐姐,你已经给了我一万,这里只要十九万就行了。”丁萱想起这回事,于是说道。
欢欢拍了拍丁萱的脸,说道:“没关系,都拿着吧。姐姐有钱,也不在乎这一万两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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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丁萱瘦弱的身子,却有着自强的风骨,欢欢突然很痛惜起她来。她想了想,对丁妈妈说:“丁家嫂子,我觉得我跟丁萱很有缘份。我在外面自己做些生意,正好也要个帮手,不如我收丁萱做徒弟,就让丁萱去跟着我学点生意,这样也赚点钱,补贴你们。这换肾的事情,就算完了,往后养护还需要不少花销。你看怎么样?”
听了欢欢这话,丁妈妈还没表态,丁萱已经露出欢喜雀跃的神情,拿眼睛看看欢欢,又看看妈妈,只盼她能表态同意。
丁妈妈有些犹豫,怕家里少了帮手。床上丁萱的继父说话了。“孩子妈,你让丁萱去吧。我不能再拖累着她了。生死由命,何况现在有了钱,总算是有希望了。”
丁妈妈这才点头答应了。欢欢又再次说:“我不会马上叫丁萱走的,等他爸爸换肾的事情都办完了,再叫丁萱去找我。”
丁妈妈这才连连点头,又说了一番“姑娘是个好人,佛珠会保佑你”之类的话。
欢欢没再逗留,起身道:“那现在丁萱和我去镇上把这钱存了吧,这么多现金放在家里,一时半会还用不上,太危险了。”
丁家父母也觉得是,于是就让丁萱跟欢欢去了。
一路上,欢欢又多知道了些丁家的情况。丁萱父亲早亡,留下一对母女艰难度日,还时常受些不大不小的欺侮。现在丁萱这个继父,原始丁萱的老师,本姓王,在村上的民办小学教书。见丁萱孤儿寡母可怜,就对丁萱很照顾。后来,见丁家母女时常还受些欺侮,王老师为人正直,看不过眼,便总是帮着丁家母女。熟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王老师一个单身男人,老是这么护着一对孤儿寡母,自然闲话就起来了。村里人还觉得一个老师与寡妇勾勾搭搭,怎么还能当老师呢?于是合伙着把王老师的位置也给拉了下来。不过是个民办教师的位置,王老师也没有啥好留念的,何况自己年轻力壮,也不怕没饭吃。倒是对丁家母女,既然闲话都传遍了,王老师干脆就娶了丁萱的妈妈。当时丁妈妈死活不答应,觉得自己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孩子,如何能耽误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但是王老师态度很坚决。而丁萱确实需要一个爸爸,她又已经跟王老师很亲了,丁妈妈这才应允下来。新的家庭组成之后,一家人和和睦睦,日子本来一天天好转,谁知就在这时,王老师病倒了。这一病就不起,而且有越发严重之势,直至肾功能衰竭,要靠透析度日。而丁家刚刚好起来的日子,又一天天衰败下去。丁萱也辍学在家,帮妈妈里外操持,即做些零工赚钱,也分担些家务。
“真难为你了。”欢欢听了丁萱的情况后说道。
“也没什么。如果没有现在的爸爸,我和妈妈也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有了爸爸,至少我们曾经好过。而且,以后还有希望。”
这就是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意义吗?不论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或是他的女儿,也不论这个男人只是躺在病床之上的,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只要他存在着,希望就还在,女人的心就还在。想到这里,想到在台怀镇那终于没有结果的等待,欢欢的心莫名的一痛。
存好钱后,欢欢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丁萱,嘱她家里的事情都办完之后,就出来找自己。
“姐姐,那我以后就叫你师父,好吗?”丁萱问。
欢欢想了想,点头答应。随后,又拿出一张印花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