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能容下祁彻,就不会要你们性命,为了走表面的形式也许会让祁彻将你们交出来,如果祁彻想掩护你们,你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南宫千羽转头看着她,眼神里含着一丝讽刺,嗤笑道;“没有性命危险,就够了么?如果只想保命,当年我父亲和其他部落首领何必追随祁彻?”
初晴的心颤了颤,听千羽一字字道;“我们要的,是重振南宫家族的荣耀,不是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利用突厥的势力复兴南宫家族,这必须建立在突厥打败大周的前提下,而现在的突厥受大周和西凉两国军队的夹击,又有几分胜算?
初晴的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心里隐隐感到千羽来不只是为了与她谈心。她们是敌人,南宫千羽曾说过,在必要时候,对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她静静等着南宫千羽的下文,南宫千羽定定看着她,目光突然凌厉起来,“初晴,可汗要你写一封信给秦王,求他率军介入西凉和突厥的战争中,哪怕表面上帮助西凉,暗中定要消灭西凉的军队。”
初晴的指尖颤了颤,狠狠握成拳……又慢慢松开。
“暗中帮助突厥消灭西凉的军队……即使他能做到,也不会为了我背叛周国。”她叹了口气,平静的说;“我没那么重要,就算我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不会为了我做这种事。”
南宫千羽笑了笑,“不试怎么知道?”
初晴扬起嘴角,忍不住轻笑出声,眼底溢出点点泪光。她缓缓摇头,“哪怕他不救我,我只要写信向他救助,就等同于背叛周国。”
南宫千羽沉默片刻,又问;“你在周国还有牵挂吗?你是怕连累洛家的人?”
当然有,她的牵挂就是御哥哥啊。他不会为了她背叛周国,她不怪他,也一定不会将她写的求助信上报朝廷,让京城的洛家受她牵连。可他一定会对她很失望的。是她的任性害了自己,她怎么能反过来要求他不顾大局来救她?
她转过头,视线没有交集的看着远处,只是淡淡道;“我是不会写的。”
室内又是一阵沉默,仿佛过了许久,南宫千羽轻叹一声,对初晴道;“罢了,我可以帮你拖一段时间,就说你坚持不写,如果对你用刑,只怕你身子受损,被迫写下的东西交给容御,他也不见得能认出是你的字迹。”说完,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初晴;“你好好想想,除非我哥哥能打败慕家军,不然,就算我能帮你拖延一时,该来的迟早要来,我和可汗的立场是一样的。”
初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扬起头,感激的看着她,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谢谢你。”
南宫千羽大步走了出去,冷风穿过拉起的门帘,吹在身上。初晴抱着膝,将脸埋在臂弯里,默默垂泪。
以后几日,千羽没再来过,也没有人来为难初晴。然而,正如千羽所说,除非突厥军队打了胜仗,否则,该来的还是会来。
初晴已经做好了应对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不过……一死而已。
每个夜晚,她在临睡前都会将一根簪子紧握在手中,虽然她的武功实在太弱,逃出去比做梦还不现实,可如果危险真的降临,就算她要死,也要手刃几个敌人,决不能这样白白的去了。
风雪交加的深夜,帐篷里的烛火都熄灭了,她躺在床上,大张着眼睛,手中紧紧攥着一根簪子。只听门外突然响起打斗的声音,她打了一个激灵后惊坐起来,是不是御哥哥已经知道她在突厥,派人来救她了?
她飞快下床,穿好靴子,点上一根蜡烛,然后站在帐篷中间,静静等待着。
过了片刻,门帘终于被掀起,一个黑影闪进来,看着她低声道;“你是不是出云郡主?”
“我是。”初晴低声应道。
冷风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室外冲天的火光照入帐中,只见外面无数黑衣人和突厥士兵杀成一片,帐篷门口的守卫都倒灶了地上。火光照耀下的雪地上,染着斑斑鲜血。
那人拉起初晴飞快出了营帐,另一只手中的长剑没有瞬间的停滞,凡是靠近的突厥士兵都倒在了他的剑下。初晴没注意到他是从哪里牵来了一匹马,就被他一把拽上马背。她十分配合,双手抓紧缰绳,马速如风,空中不时飞来流失,好在靠近他们的都被黑衣人挥剑击落。
不知跑了多久,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少,周围越来越静。马带着他们进入一片树林,四周已经没有任何追兵了。马速渐渐慢下来,最终停住。
那人拉着初晴下马,月光太暗,初晴看不清他的脸,心里却松了口气,问;“你是秦王的人吗?”
那人轻轻咳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我是晋王的人。”
“晋王?”初晴一怔,她虽听说容珏在北疆,可是,突厥可汗不是想利用她要挟容御吗,怎么会将她被劫到靺鞨城的消息传到北疆?
黑衣人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急促;“郡主,我受了伤,不能带你离开。我走之后,你一个人朝东边叱云谷的方向走,你肯定还能碰到突厥兵,到时你千万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