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不立妃,将国家社稷视如儿戏!”西凉国主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双目怒火中烧,射出森冷的杀意。
祁衡心中一凛,只怕父王真的因为误会对初晴下手,只好解释道;“父王,她是女人。”
“女人?”西凉国主皱眉;“你是说秦王派来的使者竟是女子?”
祁衡心想初晴的身份是瞒不住了,如果他不说,父皇会让人彻查,说出来反而没有坏处。“父王您还记得吗,她就是我对您提到的洛初晴。”
“洛初晴?”西凉国主回忆了一下,神色稍有缓和,“她为什么要扮成使者?”
祁衡说:“她不想暴露身份。”
西凉国主严肃的看着他,“朕再问你一次,这些年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不纳妃就是为了等她?”
祁衡有些哭笑不得,“父王,当年她才十二岁,我对她能有什么心思。秦王救我是有目的的,唯有她对我是一片好心,她在我心中只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善良女孩。我不想与贵族联姻只是忌惮外戚之害。你看幕氏张狂成什么样,那容楚天真的能驾驭吗?”说到这里,他微微摇头,“我不靠联姻也能驾驭那些贵族,一旦联姻,反而会让他们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西凉国主认可的点点头,看着祁衡的目光依然十分严肃,缓声道;“朕看得出来,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打闹,心里一定很喜欢她吧?你身为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不该有这样的感情。”
“那父王对母后呢?”祁衡认真的说;“喜欢一个女人不会影响到江山社稷。”
一缕幽光从西凉国主的眼中浮出,如深不见底的黑洞,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光亮。
室内以为他的一句话而陷入沉寂,祁衡想起已故的母后,心,无声的牵扯。
“朕对你母后并不是深情,只是在朕心里,只有她一人。”眼前的人是他唯一的儿子,西凉国主语气凝重地说;“作为一国之君,凡事都要以江山为重。”
祁衡郑重道;“儿臣明白。”
“你娶洛初晴,朕不反对,”西凉国主叮嘱道;“只是她现在还是男人,你要先她变回女人,可别再不顾名声乱来。”
祁衡笑道;“我知道了。”
西凉国主点点头,“下去罢。”
祁衡告退离去后,西凉国主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他说的人自然是祁衡。
突厥左贤王不久前被杀,左贤王的部分部将已经投靠了大周。突厥和大周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这对于西凉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黄昏,祁衡和初晴并肩站在护城河畔,天边翻腾的云海染上深深浅浅的金色,空中落叶飞舞,犹如从云端坠下的火焰。护城河被落日的的余晖染成金色,水面上烟波袅袅,宛如一个苍老的梦境。
祁衡望着远处,金光闪烁的水波映入眸心,“西凉的祖先是胡人,几百年前被大周征服,一直臣服于周国。西凉几百年来受中原文化的影响,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茹毛饮血的蛮族,与中原王朝无异,为什么还要臣服于周国?而我父王因为不愿继续臣服于周国,结果引来战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便止住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轻轻落下,却是以为承载了难以负荷的重量。
初晴对西凉的历史以及当年战事大周与西凉的战事有所耳闻。几百年掐,西凉族的势力十分弱小,夹在中原王朝与突厥之间,只依附于强者。大周建立后,国力迅速超过突厥,西凉便依附于大周,几百年来,一直向大周称臣纳贡。而西凉现任国主祁邯擅自称帝,虽然没有主动侵犯大周领土,可他的行为在大周皇帝看来却是严重伤害到了容氏皇族的尊严。大周发兵进犯,开始被西凉军队打的大败,嵩山失守,张柯投降,直到容御和薄家军抵达前线,与慕家军里应外合,收回嵩山,大周方由弱势转为强势,从西凉夺下白玉关,逼得西凉国主除去帝号,西凉不但失失去了大片领土,每年的纳贡也比过去多了一倍。
她不是皇室的人,在她看来,大周每年从西凉获得的岁贡何尝不是西凉的民脂民膏?也许西凉国主当年称帝只是为了捍卫皇族的尊严,拒绝上贡对西凉却是有利的,对大周也没有坏处。
她看着祁衡刚毅的侧脸,心里突然感到不安,他对她说这些话,就是为了宣泄对大周的不满吗?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祁衡转头看向她, “初晴,你认为我父王当年真的做错了吗?”
初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不过站在天下苍生的角度,你父王称帝对两国百姓都没坏处。”
祁衡扬起嘴角,眸光熠熠,深深看进她的眼里,一字字地说;“终有一天,西凉会强大起来,用实力摆脱周国的控制。”
可是这一天还是很遥远。初晴合了合眼睛,问;“那么当这一天真的来了,西凉会不会入侵周国领土,引起战端?”
祁衡摇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在我有生之年,西凉不会主动出兵。”
初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