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她悔不当初想要重新将游戏下载回来时,宿舍里慢比蜗牛爬的网速又让她绝望了。
于是索性听舍友一句劝,放下游戏好好学习,最起码先把这学期保不齐要挂掉的高数给挽救一下,同时也就当给苏景俞和她自己一段互相冷静的时间。
虽然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冷静的——这件事本来就是苏景俞做的太过火。
大教室四块黑板没一会儿就被老教授的龙飞凤舞给填满,骄阳云里雾里地抄着笔记,边在心里拨着小算盘,算算自从那天晚上苏景俞提醒她去看牙齿之后,又有几天没和她说话。
骄阳太生气了——自己就高冷了那么一两句,那个大她好几岁的臭男人竟然就不理她了!
不!理!她!了!
难道他们两个真的要凉?可这话也不对,说到底,他们俩就从来没热乎过——苏景俞一直是一个好学长的角色,而她也一直扮演着乖巧的小学妹,贪恋他面面俱到的照顾,没敢跨出那一步。
唯恐一抬脚,连当时现有的那些都被强行收回去,就像当初的方栀一样。
正出神,规规矩矩摆在桌面的手机忽地响了一声,骄阳这才意识到忘记静音。
偌大的教室里充斥着老教授经扩音器放大的、饱经沧桑的滔滔不绝,冷不丁一阵嗡鸣一声叮咚,硬生生打断了他的思路,话到一半蓦然一滞,犀利的眼神扫向音源:“谁的手机,自觉交上来。”
骄阳:“……”
骄阳刚摸到手机的手不自觉僵硬了一下,只好摒弃不动声色调静音的念头。
而后,老教授看到一个粉色的球颤巍巍地滚上了讲台,重点是,这个粉球还有点儿眼熟,特像某个逃过他课的学生。
“陆……骄阳同学,是吧。”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粉笔一递,“来,你顺便解下黑板上这道题。”
骄阳:“……”
陆骄阳同学回头看了眼黑板上的一串鬼画符,觉得自己有点窒息。
“我觉得他记住我了。”晚上,骄阳一边在草稿纸上努力算题,一边愤愤不平地抱怨。
这是她开学以来第一次自己动手完成作业,然而过程非常艰辛,进度相当缓慢。
就比如上一道题,她算了快半小时,回头一对答案,发现她竟然算错了!
“不止他记住你了,就凭你理直气壮在黑板上写下‘对不起老师,我不会’这几个字,但凡上了那节高数课的同学肯定都记住你了。”早写完作业的娄月抖着腿刷剧,哼笑,“也不知道那个土木工程学院的瑰宝有没有后悔加你微信——你个逗比。”
“你还说!要不是那个瑰宝还上着课就给我发消息,我也不至于被喊上去做题好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手机忘记静音?——我看你这学期高数要挂。”
“快呸呸呸,你别乌鸦嘴!”骄阳一连呸了好几声,顺手抓过刚刚亮了一瞬的手机看了一眼,啧啧有声,“瑰宝又给我发消息了——跟我道歉,还要请我吃饭。”
“握草,这个动作这么快的?”娄月手上发着微信,激动地眉飞色舞,“去吧,快去吧,这个质量多好啊!新的一年我第一个牛逼怎么吹全看你表现了太阳,加油把他拿下!”
拿下是不可能拿下的,但还是要一起吃个饭,因为瑰宝同学请吃的是她好久之前就看中,本来想跟苏景俞一起去但还没来得及就闹掰了的巧克力火锅。
时间定在周天,双方约好了多带几个同学,骄阳理所当然拉上娄月和文静,和对方三个男生在校门口碰头,然后再一起打车过去。
事实证明,俊男靓女的组合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能吸引周遭大片目光,比如说他们六个人才刚刚找好位置坐下,骄阳就隐约听见邻桌两个女生议论说今天这波来得不亏,前后脚进来两个大帅比。
然而她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另外一个所谓的帅比坐在哪个位置,直到大胡子甩着手上的水滴经过他们这桌,并且相当意外地喊了声“太阳”的时候,她才顺着他飘飘然的目光,与相距甚远的苏景俞隔空相望。
多久没见了啊,骄阳有点恍惚。
周围的声音像是梦境一样虚化了,她心一惊,匆匆打量他一眼,转而收回目光。
男人没什么变化,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是咱们学校的学长。”其中一个男生说。
“要不一起拼个桌?”另一个男生提议。
这个提议得到了除了骄阳以外其他四人的一致认可,大胡子目光左右一个来回,决定无视那个沉默不语的小姑娘看似无声抗议的想法。
一张桌上加了两个位置,大胡子把椅子硬生生劈进骄阳和瑰宝同学中间,而后抢先坐在瑰宝同学旁边了。
于是只剩骄阳身边空了一个座位,而这个位置就相当理所当然地被苏景俞占据。
男人身上仿佛裹挟着森然的温度,往骄阳身边一坐,她就不由自主地直身挺背。这么愣生生地挺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于是坐姿稍微散漫了些,用小签子穿了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