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晄小熊对夏小熊说。
“晚安。”夏小熊说。
晄小熊打了一个滚翻过身,发现夏小熊坐在一边看着自己,仿佛没看够似的。
“怎么了?你不睡吗?”
夏小熊摇摇头,“睡不着。”
晄小熊向他张开双臂,“那我抱着你睡吧。”
夏小熊没有拒绝。晄小熊的怀抱很温暖,把他搂得紧紧的,它不由往他的胸口挨了挨,轻声问,“小尚,你会忘记我吗?”这真是一个傻问题,可是夏小熊还是想问。
“当然不会。”晄小熊的下巴抵着它的脑袋,双爪将它搂得更紧。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夏小无声的哭了,“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晄小熊觉得自己胸口的毛都湿了,他轻轻拍着它的背,像哄孩子似的,“怎么了?又哭鼻子了呢。”
夏小熊赶忙抹了抹眼泪,露出一个微笑。它想在晄小熊睡着前,最后记住的是它的笑脸。
“对了,有样东西要送给你。”晄小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圆形的圈圈。
“咦?”夏小熊接过,好奇地摆弄着。
“狗尾巴草项链,”晄小熊说,“戴上这个,我以后都不会忘记你啦。”说罢晄小熊帮夏小熊戴到脖子上,“觉得紧吗?”
夏小熊摇摇头。
“那就好,我们睡吧。”晄小熊重新抱着夏小熊躺下。
“说起来,刚才那条小银真好,有喜欢的人呢,夏小熊,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吗?”晄小熊又想起刚才那条小鱼。
“有啊……”夏小熊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晄小熊的胸口,“很久以前,有个人从雨中走来,向我伸出手,问我要不要跟他回家……”夏小熊缓缓地说完这个故事,发现晄小熊已经睡沉了。
“小尚,我喜欢你。”夏小熊最后说,看着晄小熊沉沉睡去的脸。
☆、r40 消失
晄尚在一片灌木丛中睁开眼。这个时节的树大多已经枯黄,一阵风吹过,树叶就簌簌的往下落,叶子飘啊飘,飘到了他的身上,晄尚的第一个感觉是:好真切!好贴近大自然!下一秒,他猛地坐起身
——果然浑身赤条条的就像被剥光了的白斩鸡!
旁边整齐地叠着一套衣服,普通的牛仔裤和一件印有晴天小猪的棉布衫。在整理混乱的思路之前,他本能地把这些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晴天小猪的棉布衫衣袖很短,牛仔裤的膝盖处破着一个大洞,上面还有股被火烘烤后的味道。但这些都不是关键问题,他穿衣服的手伸进袖口,顿在半空中,他的视线停在衣服上的一簇毛上,黄白相间,细细软软……他把毛拾起来,心口猛地一阵收紧。
记忆就像一道强光,急速地逼进他的脑海。水里的嬉戏、会说话的小鱼、树上的坚果、草坪上的两个小孩、狗尾巴草的冬天,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夏小熊。它扑倒在自己怀里高兴的哭泣,它和他一起抱着气球飘啊飘,它帮他搓背,洗澡、他们湿漉漉的身体贴在一起,它对他说,“小尚,我喜欢你。”这个小嗓音好似还回荡在耳边,真真切切。
印象之深,记忆之真让他不得不举起手反复地确认,再看自己的腿,它们一条微微弯曲,一条伸直。是梦吗?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是梦,一个带有童话色彩的梦。他双手一个用力,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有一个瞬间他确定了这只是一个梦,却丝毫没有感到庆幸。
在这个美丽的梦之前,他接到护士的电话,纪迪秋的祖母去了,他匆匆赶去医院,在那里遇到了夏小熊,后来他去了停车场,风将空的可乐瓶卷的滚来滚去,再然后,发生了地震……
晄尚一边回忆着,一边从灌木丛中走出。
铅灰色的小路边竖着一块公园的指南栏,再往前,晄尚的视线不由落在小河边的一颗树上,脚下也不由加快了脚步,那里挂着一只想要飞走却飞不走的红色气球。
他把绳子解下来,气球就忽地飘了起来,此情此景之下,他回头对夏小熊说,“抱住我,我们要飞了!要飞了!”
不,这不是一场梦……他往后退了一步,惊讶的张大嘴,他清楚的记得所有的事情,他们就在几米开外的这条小河里洗澡,然后爬树摘果子吃,他猛地回头,坚果树果然就矗立在那里,他不可思议地走过去,记忆中,就在那棵树的左边正前方,有一只废弃的树洞,在那里,他们互拥着进入梦乡。他走到树的背面,心“怦怦”直跳,如果真的有树洞……
当记忆和客观常识互相违背的时候,又会怎么样?
s市的郊区冷冷清清的,一个英俊的男人在马路上狂奔,大口大口的风灌进他的嘴里。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找谁。
他抓住一个拾荒老人,语无伦次地开口,“请问,我是人吗?请告诉我。”
“年轻人,我看你神经不正常了。”面容黝黑的老汉被他吓了一跳,又叹了口气,“唉,我理解你,在地震中失去亲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