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肖年ㄟ!肖年ㄟ!」俊玮闻到淡淡的烟味,以及感觉到有人拍打他的脸颊,还有不认识的声音。「阿弟啊,哩醒过来啦!」
俊玮醒来,发现自己睡死了,还在公车上。叫醒自己的是司机大哥。原来俊玮刚刚上了车后,就躲到后头的座位上,没想到因为被楷岳干到累到不行,就睡死了,整个人躺在座位上,公车都收班了,司机大哥要交车回公司,整理车子才发现他还睡在车上,连忙把他叫醒。
「啊?惨了!」俊玮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按开手机萤幕,「都十一点多了。」
「你家在哪里啊?要不要司机大哥载你回家?」司机大哥好心地问。
俊玮眼看都已经是这个时间,在这里要叫到计程车也难,而且身上也没带够钱,只好麻烦司机大哥了。
上了司机大哥的车,俊玮反覆察看手机萤幕,但故意传出去希望楷岳可以回讯的讯息,都没有读,也没有回电,看来这个大学生葛格祇是跟他玩玩,没有想要理他的意思。都掰了爸爸查他手机的理由,请他紧急回电也没有回应,看来楷岳真的是不想理他了。俊玮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一定是刚刚被楷岳葛格干得太爽了,刚刚在公车上还梦到自己帮阿爸kǒu_jiāo,还有被家信哥哥干的画面。真的好乱来喔。俊玮下意识责备自己。
回到家里,一如往常的没有人在。武雄下了班往往都是去跟死忠活帖喝酒,往往都是凌晨才回来,回到家大概就是洗个澡,早上买好早餐就出门工作,俊玮要见到他阿爸的面,大概只有週末。如果遇到工期很忙,有时候一个月见不到一两次面。或是偶尔武雄约不到人家喝酒,才会早早回来,买几瓶酒买点宵夜自己看电视。俊玮跟武雄基本上很少谈话,因为俊玮不知道要跟自己的阿爸聊什幺。以前昌荣叔叔还在世的时候,偶尔会来家里陪阿爸,那时候阿爸会显得特别开心,俊玮也会特别开心,因为昌荣叔叔很帅,又会来逗弄他,陪他聊个几句。虽然现在家信哥哥偶尔也会来,但家信跟武雄聊天时,都把他当小孩,不让他参与。
俊玮很怀念昌荣叔叔。更小一点,昌荣叔叔来家里时,会抱着他搔他痒,连阿爸在旁边都看得哈哈笑。但自从昌荣叔叔车祸走了,家里更是少了那样的笑声。俊玮有时候会想,如果昌荣叔叔还活着,会看到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少,不知道还会不会陪他玩?
「喀擦!」大门大开,武雄走了进来,全身都是酒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阿爸哩转来啊?」俊玮拿条热毛巾给呆坐着的武雄。
「阿纬,哩甘有吃晚餐啊?」武雄问。
「五…五啦,阿爸。」俊玮想到自己没吃晚餐就跑去给楷岳干,真的好饿。但他决定说谎。「呷揪饱ㄟ。」
「嗯…」武雄擦完脸,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空的烟盒。「干,谋昏啊。」顿了一下,又掏出一千元。「阿纬啊,哩但几ㄟ去帮阿爸去买烟。林北欲来洗身躯啊。」
「喔好。」俊玮应答,想说趁这个机会去买些关东煮吃完再回家好了。
俊玮拿起阿爸的机车钥匙跟千元钞,走了出去,忘了手机还放在客厅桌面。
因为酒意有点盹去的武雄,被俊玮的手机铃声响起。萤幕上出现「大学大屌葛格」的字样,让还没意识到发生什幺事的武雄,顺手接起。
「喂?」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让楷岳楞了一下,但没有多想些什幺。「喂?我找…呃…俊玮?」
「俊玮?阮阿纬啊谋底ㄟ!哩叨位欲找?」
「喔,阿伯你好。」半夜醒来的楷岳,看到俊玮的讯息,以及好几通未接来电,赶忙回拨。没想到竟是武雄接的电话,想说事情该不会曝光了吧?俊玮该不会被他爸毒打一顿,手机又被没收吧?万一俊玮把他们约炮的事情说出来,那不就像昌荣说的一样会很惨?千头万绪在楷岳的脑海中闪过。他决定先跟武雄道歉。
「阿伯哩贺,代誌嗯係像哩想ㄟ安呢啦!哇尬俊玮只是玩电动而已啦。阮谋黑白来啦。拍谢啦!」楷岳诚挚地道歉。
黑白来?啥咪黑白来?啊伊係咧拍谢三洨?武雄被楷岳的话搞得乱七八糟,也因为醉意让他无法正确思考发生了什幺事。「阮阿纬啊谋底厝啦!哩哪欲找伊卡搁卡来啦,吼?」然后就挂了电话。
武雄摇摇晃晃地走到浴室,打开热水沖澡。沖着热水让他的思绪清醒了过来。他关掉热水,围了浴巾走出浴室,再度滑开俊玮的手机。手机停在俊玮传讯给楷岳的对话视窗,往上滑了一下便清楚地看到那张淫蕩的图。通话记录显示的「大学大屌葛格」,武雄看懂了。
「干你娘鸡掰!」武雄奋力将俊玮的手机一摔,砸到大门,将正好要进门的俊玮吓了一跳。
「阿爸哩ㄟ烟买转来啊!」俊玮把找的厅桌上。手机呢?
「干!哩嘎林盃解说几ㄟ,『大学大屌葛格』係瞎咪郎?」武雄才开口问,俊玮已经发抖了起来。俊玮的反应好似证实了武雄的想法,让他归懒趴火都烧起来了。「干你娘卡贺!哩去嘎林盃做卡仔?」
这剧情怎幺跟刚刚在公车上做的春梦有点像?俊玮有点不知道要怎样反应,却没料到武雄愤怒地说:「干!哩明啊哉叫伊出来!林盃绝对欲吼机勒嗯佳死囝仔青尺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