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若是想缠上王爷,当然是人越多越好,所以自作主张,来前交待侍女一炷香后告知姑丈与父亲,表姐更衣时王爷不慎闯入。”
陆嫣笑了一下,“依着姑丈与父亲的性子,纵容会责骂你糊涂,却还是会带来不少人,逼得王爷不得不娶。”
稍微停顿片刻,陆嫣说:“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表姐,既然你想嫁给王爷,我就让你身败名裂,这辈子都无法嫁给他!”
她的话音尚未落下,外面已传来脚步声,庄秋桐慌张地推了推陆嫣,尖利的指甲不慎划过她的脖颈,陆嫣一阵吃痛,却更是气恼,“你猜猜看我想要做什么?”
“你……”
陆嫣不等庄秋桐回答,又冷冷地说: “既然表姐想在他人面前更衣,我便帮你再更一次。”
“你怎么敢!”
庄秋桐不曾受过此等冒犯,当即向陆嫣的脸颊挥去一掌,陆嫣恼极,一把扯散庄秋桐的发髻,又拽着她的长发一掌甩挥去,她抿着唇问道:“我怎么不敢?”
庄秋桐让她给打懵了,许久以后才反应过来,她楚楚可怜地向薛白求救,“王爷、王爷!”
薛白厌恶地皱了皱眉,神情冷淡,好似庄秋桐不过低微如尘埃,并不值得他对其如何。
庄秋桐只得换了薛剪萝,“郡主!”
薛剪萝笑嘻嘻地说:“哎呀,外面那么大的声响是怎么回事呀?”
说着,她回过身正欲推开门,正在庄秋桐万念俱灰之际,以庄丞相与陆廷尉为首的一行人急忙冲进来,庄秋桐又惊又喜,她用力地推搡陆嫣几下,陆嫣没有防备,险些摔倒,却又扶着桌椅站直。
陆嫣追上去,而后当着众人的面,面无表情地扯落庄秋桐的裙衫。
庄秋桐泣道:“爹!”
无论是庄丞相还是陆廷尉,都被这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本是听侍女说庄秋桐更衣时薛白闯入,即使心知肚明此事必定不会如此简单,却依旧为了拉拢薛白,并逼他娶庄秋桐,特意惊动了参宴的朝臣,甚至连薛蔚都有耳闻,却不想赶来之后目睹的竟是陆嫣扯下庄秋桐的裙衫。
陆廷尉指着陆嫣,“你、你……”
他怒不可遏地走过去,给了陆嫣一个重重的耳光,“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
“爹,你为何不问我发生了什么?”陆嫣捂住脸,两行清泪落下来,她吃吃地笑,“到底她是你的亲女儿,还是我是你的亲女儿?”
陆廷尉怒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没有理由当众如此!”
这声怒吼惊醒庄丞相,他老泪纵横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几个宫女连忙捡起裙衫给庄秋桐披上,庄秋桐趴进嬷嬷的怀里失声痛哭,嬷嬷扫了一眼往外走去的男子,悄声叹道真是造孽,好好的姑娘就这样让人看光了,嫁不出去是轻,寻短见都是大有人在的。
薛白漠然地回过身,却意外地瞥见站在门口睁圆眼的幼清。
少年倒是自在,像是来看戏的,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小荷包里的杨梅,一边往哭闹成一团的宫殿里张望,薛白眉梢轻抬,退出来时一并带上房门,而后嗓音低沉地问道:“看什么?”
“呀。”
幼清嫌他烦人,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看热闹!”
薛白垂眼打量少年几眼,幼清倒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慢吞吞地咬着杨梅,吃得两腮鼓鼓,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借着他把自己引过来。想到这里,薛白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幼清的脸,“怎么来了这里?”
不提还好,一说起这个幼清就来气,他气鼓鼓地指责薛白道:“你又背着我偷偷请了太医!”
而且还不是和他们串通一气儿的陈太医!
方才幼清才坐进瑶华宫,太医院的太医就急忙赶了过来,说是薛白指示的,幼清本来还在愁自己该怎么跑开,幸好尚在宴会的幼枝听闻庄丞相道庄秋桐落水,薛白又不慎闯入,连忙让点翠赶回去,带了幼清来这翠翎宫,才让他躲过那太医。
至于点翠,这会儿让幼清使唤去给自己寻零嘴儿去了。
幼清戳着薛白的胸膛,愤愤不平地说:“薛白的嘴,骗人的鬼。”
深黑的眸紧盯着他,薛白低笑了几声。
幼清还想再多抱怨几句,结果屋内有人一把推开房门,陆嫣低泣着跑出来,幼清没有来得及躲开,迎面让她撞了一下。
脚下一时没有站稳,幼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少爷!”
不远处的点翠惊呼一声,慌忙跑过来,她知晓幼清怀了孕,此刻一时情急,直接越过了向幼清伸出手的薛白,蹲下来急切地问道:“你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你……”
点翠问着问着,已经带上了哭腔。
幼清傻乎乎地坐着,没事儿是没事儿,就是手里的荷包没有拿住,他的瓜子儿和杨梅掉了一地,有点委屈。他一委屈就想碰瓷,好端端也要装着可怜说:“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