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着脖子让他摸,那手先是一顿,接着犹犹豫豫地想来拎自己的颈皮,恶作剧地舔他一下,吓得那手马上缩了回来。接着只觉得这道袍的袖筒被倒提了起来,玄色的土布料子虽然算不上柔软,但是自己的皮毛滑还是顺着布的去势溜了出来,原来那小道士居然把外罩给脱了下来。自己呼地掉下去却落在他的怀里。
「呵呵,我道是什么,原来是只小白狐。」嗯?好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长得也好面熟……冯羽正思索着,那个小区白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漂亮的一个小道士……」
「小狐狸,你怎么钻到我的道袍里来了?」这声音,这长相,冯羽看着看着,心里突然一惊,这不是十岁时的自己吗?
由不得多想,又是一个惊雷劈在道旁,也吓了小道士一跳。初修人形,却还不通人语,一跃跳到他脚下,前肢伏地浑身发颤。救救我……心里哀哀喊着,求你救救我……
「这天雷是来劈你的?」小道士蹲下身来把自己再度抱起来,急忙冲他点点头,「果然是通灵性了……」小道士说着,「看你这么乖巧的样子,倒真是可爱,我这次救你,你以后可不要害人啊!」
心里说着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还是睁大眼睛作纯情状再轻轻颔首。被他抱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特别安心,探着脑袋任他抚摸几下。小道士取出三道黄裱纸,咬破小指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了串符,抽出腰间一把精钢宝剑把符纸一串,三道符立时燃烧起来,剑指上天,脚下步罡:「请天命,收此雷劫!」符纸的灰烬在风中飘散,不过片刻,雷声渐弱。「啪」一个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暴雨随即倾盆而下,小道士却用道袍包住自己,看着雨水沿着他的发际、脸颊直流到下巴,却笑得很开怀:「小狐狸,你以后若是要来报恩,记得贫道姓冯名辰字白区。」
白区……默默咀嚼着这个字,冯羽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心痛,雨幕中那少年微笑的目光久久停留不去,似乎是深深灼伤了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
紧接着眼前忽然一暗,除了风声,还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急切地唤着:「白月,白月……坚持住……」人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从脊梁上传遍全身的冰寒之气使全身哆嗦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纵然被那一搅在怀中,还是冷得蜷缩成一团。辰啊……我要死了……你的救命之恩,我终于……报了……心中想着,微微张开睫毛都挂着冰霜的眼,仰望他焦急的表情,已经是翩翩少年的俊俏侧脸,该是抱着美人温存的时候,无奈自己冷得像块冰坨子,他倒是跑得连汗都滴在自己脸上了。对了,你是个道士,应该不可以抱着美人温存的……禁不住想笑,可惜连嘴都张不开啊。
「白月你怎么这么傻,那冷蝉原来这么歹毒,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想要辩白,可不停颤抖的自己,无奈地只能用冻僵的嘴唇发出几个断音。
看到你脸上更加紧张的表情我又想笑你,不要紧啊……你师父要你师兄们取冰蝉壳炼丹,师兄欺负你小让你去取,我怎么能还你这个救命恩人去冒这个险……冯羽听着少年区白月轻轻地说着,觉得心中一抽一抽的疼。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你不要伤心啊……
「白月你不要睡啊!我们都家了……」他的声音把神志游离的自己唤回来,家……多么好的一个字,辰,我好想对你说,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他把自己放在榻上,找了所有的被褥出来裹住自己。你这个傻瓜,我这身寒气被你这么一包岂不是速冻得更彻底,再过不到一个时辰,我这全身血液都冻结了,那时就是我们永诀的时候了,轻轻咳着,怕把肺也咳裂了,但是喉咙还是腥甜的。他看到被子上的血水,脸也白了,赶紧把自己从里解出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嗯,你的怀里还是暖的,你的手还和那天一样,也是暖的,我就是喜欢你用这双手抚摸我,所以,我这样死了,也是好的。
冯羽心中正难过,突然觉得胸口一热,那人的手竟伸进衣襟里来。「白月不要动,我渡真气给你。」冯辰的手经过的地方,果然回升了一些温度,可一离开,马上又被冰寒侵袭。他拉开衣服把自己整个包住,用自己的口把自己修炼的纯阳精气吹渡到口中,贴在他身上,暖意渐渐涌上来,冯羽也觉得晕晕的,恍惚间一条腿不自觉地跨上了他的腰。
眼前又是一阵模糊之后,就看到一张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的面孔。「白月,我们这样算是爱人吗?」他望着自己的眼,自己也伸手抚上他的发。傻瓜啊,你这是什么傻问题。
「如果我说不是呢?」笑着看他一张脸涨红了低头不语,伸出手去圈住他的脖子,「你是龙虎宗的道士,我是被你养着的狐妖啊,怎么会是『爱人』呢?」在他耳中吹气,眼看着那傻小子从颈上一路热起来,探手进去轻轻抚过他肩上一排半月形浅浅的牙痕,那是自己第一次给他留下的印记。
「辰,我有尝过你的血呢……食人精血的妖怪都会遭报应的。」
你抬起头看定我,又是这样的让人心动的神情,「白月你不是妖怪。」你那么认真地对我说,爱怜地抚摸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又何尝不想,只要能待在你身旁,我就什么也不要了……冯羽只听到区白月轻轻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