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已经在写了啊……」不耐烦地再次用同一句话来搪塞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写剧本,只是,讨厌被别人在背后鞭策的感觉。冯羽的本质也就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生活的人,写作或者其他什么,充其量也就是生活的点缀罢了。
「那这个礼拜天,无论如何,无论如何要让我看到初稿啊!」仿佛从电话那头传来了跪地的声音,也许他真的是把社团的明天托付给自己了吧。
冯羽有些懊恼地看着听筒:「好吧……我周日直接把初稿送到你们排练室去。」
放下电话,就看到狐仙悠悠地踱近身旁,眼角带着满满的挖苦:「难得你也会在最后期限前交稿啊,不过这种剧本他们能演吗?什么望帝化鹃的神话情节……而且据我所知,那个所谓青帝,根本就不是什么年轻英俊的帅哥。」
「你、你、你又偷看我的作品了!」
「那个不关机,不开屏幕保护程式就边大叫『饿死了!』边跑出去的人不知道是谁啊?」区白月没好气地回应他。
「切……」显然斗嘴的话,从来也没有占过便宜的冯羽这次也续写着连败的纪录。
两人正在用眼光互相厮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窗外扑落落地飞下来一只青色的大鸟,鸟飞得很快,所以落地时有些踉跄地冲了几步才在窗台上停住。刚一抬头,就发现区白月像遇到了什么怨灵一样,快步冲上来,一手抓住鸟脖子,猛地摔出窗外,然后狠狠地关上了所有的窗子。
「你……你在做什么!」显然冯羽被他这一连串在两秒钟内完成的连续技吓到了,完全不能理解刚才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没什么,」长出一口气的区白月,拍了拍手,「你做你的事。」
「乒乒!」那只大鸟竟然那摇晃着又飞了上来,用金色的长喙敲击着玻璃。
「该死的,还不走!」区白月低骂了一声,「怎么被他找到的……」
冯羽抢上前去,一把推开他去看那窗外发生的事:「那是什么?区白月你又有什么瞒着我!」
「他瞒着你的事情可太多了……」一阵狂风瞬间吹开了窗子,冯羽不得不眯起了双眼,窗外传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磁性的低音。
「青帝。」区白月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一个一身青衣的中年人笑mī_mī地跪在窗棂上,「o~我现在的名字是帝青。我亲爱的小月月,一切可好啊?」
* * * * * *
「你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望帝?」冯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正盘腿坐在自己床上,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的大叔。
「都说了现在人家已经改名了~是帝青啊,帝青!」大叔有些不满地说道:「小月月,和你订了血契的人原来就是这么个小毛头啊!你也真是的,他能力很强吗?还是说你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啊?啊……千万别是后者啊……小月月你已经有我了,不能再想着别人了!」男人说着,居然一把搂住了坐在一边早已面呈菜色的区白月。
狐狸的头垂得更低了,口中喃喃道:「死乌鸦,相不相信我用狐火把你烧成烤鸡……」
「啊呀,小月月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大叔说着,竟又在冯羽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伸手摸了摸区白月秀气的脸庞。
区白月没有出声,头垂得更低了。
冯羽即使坐在对面,也分明地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和逼人的杀气,可那大叔却仿佛浑然不觉,继续大剌剌揽着区白月:「小月月,我们都这么久不见了,你不好好亲近我,我会很伤心的啊!」
话音未落,只见青衣男人的衣服后面袅袅升起了一缕青烟,盘旋而上。两秒之后,男人大叫着跃起身,狠狠扑打着烧着的衣角,冯羽也扑上去,只是想关心下自己的床单是不是也惨遭池鱼之殃。
「你想干什么!」大叔确定了自己只是外衣上开了个小洞,冯羽确定了自己的床单还是完整无缺,两人同时把矛头对准了罪魁。
「区白月,你要放火我不反对,但你就不能等他起身以后再放吗?你考虑过如果床单被烧出洞来,我的下场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冲动行事!」
「我不是没有烧到你的床单吗!我早就说我会烧了,你不是也没有制止我?」
「难道你们都不关心一下,这里唯一的受害者吗?」大叔很是委屈的声音飘过来。
同时朝他射去的,是四道可以杀死人的眼光。
狐仙抱着肘:「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我妈叫你来的?」
帝青皱着眉:「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
冯羽张着嘴:「你、你妈……」
「没事你就赶快给我回去!」完全不理会冯羽的疑问,区白月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摆脱这只该死的鸟。
冯羽顿时觉得自己的cpu不是很够用了,十几分钟前出现了一只大鸟,据说是中国上古传说中的青帝,现在又听说原来和自己混了这么久的千年白狐区白月居然还有个妈,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他突然很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些都写到自己的剧本里,但是现在眼前要做的事,显然应该是把自己的疑问弄清楚。打破沙锅问到底,是他们冯家的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