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郎面色迅速转黑,他心里更加畅快了,闻闻酒香,他又道:“这酒是我特地从天河城带来的,我亲手酿的,要不要尝一尝?”
没等程让说话,他又“哦”了声,“我忘了你今夜还要连夜演练吧?不能喝酒,喝酒误事。”
林渡远这厮就是专门跑来气人的吧!
程让捏了捏拳头,站起身来,“我去看看阿沅。”
他刚说完,阿沅就端了盅汤进门,“不用去啦,你怎么回来了?军营里不忙么?”
程让赶紧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炖盅,避过她的问题,温柔道:“小心烫,这汤你炖的?”他将那盅汤端到桌上,立马舀了一碗放到阿沅座前,然后连汤带炖盅都摆自己面前。
林潮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这小子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那盅汤还剩大半,这是想独吞?
他咳了两声,哑着声音道:“天气冷,就该喝点汤暖暖身子。”
阿沅迟疑地看向程让面前的汤,无奈叹气,这两人是有多幼稚?她把程让刚刚舀的那碗端到阿兄面前,“那阿兄你多喝点,不够的话厨房还有。”
程让在一旁轻哼,目露不屑。
除了抢汤这个小插曲,用膳过程总体还算是和谐友好的。饭后,阿沅贴心地给他们留出空间,就算程让不说,她也知道他突然从军营回来肯定是因为听说她阿兄来了。
她回到房里,小莲就神秘兮兮地跟着进来道:“姑娘,您知道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什么了吗?”
阿沅被她一脸“看到了大新闻”的表情勾起了点兴致,“什么?”她上街都未遇见什么奇事。
“我看见项姑娘当街拦了将军的马,结果被将军给骂走了!”小莲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甭提有多开心了,“她还诋毁您和陌生男子拉拉扯扯,还好将军不相信她!”
“拉拉扯扯?”阿沅莫名其妙,想了想她今日接触的男子,上街和卖花的小摊贩聊了几句,有个疑似程诩的人坐轮椅经过时剐了她一下,再然后就是在将军府门不远处,阿兄搂了她肩头一下,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头。难不成项家姑娘以为她和她阿兄之间有什么不妥?
也管太宽了吧!居然还真去和程让告状?
“她还说什么了?”
小莲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我当时不敢走太近,只是依稀听了几句,将军就骑着马走了。”她想了想,“不过我倒是打听了点事,那项姑娘是从临街边一家茶馆出来拦路的,等她走了。我就去问了茶馆掌柜的,掌柜的说项姑娘这些日子每日这时候都在茶馆里喝茶,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她有些疑惑,“难道是在等将军吗?”
阿沅“哼”了声,难怪项姑娘对她这么关注呢,原来是程让的烂桃花。程让大概每天都是这时候回府,项姑娘在茶馆里喝茶时必定能看见他经过,还挺用心的嘛。
“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没?”她坐到梳妆台前将自己头上饰物都拆下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嗯,还是好看的。
小莲过去替她梳头,边梳边回:“我去打听了下项家的事,他们项家在七郡很有地位,七郡郡守就姓项,应该是项副将的叔伯。项姑娘名叫项云岚,从小就习武,在七郡有几分名望。因她路见不平,收拾过几个地痞流氓,大家都笑称她一句‘女英雄’。”
阿沅奇道:“女英雄?他们家既然在七郡有些底蕴,为何又来了八郡?我听管家说起,似乎项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在这,过年也不回去。”
“这说法就多了,有说项家叔伯亏待他们兄妹俩的,他们便离开了七郡;也有说项副将在七郡位列守城官,想再往上升一级便来了八郡历练,只等着何时成为一郡郡尉,光耀门楣呢。”她今日去打听的时候,发现项家之事在民众间流传得还挺广的,因项家出了个锄强扶弱的“女英雄”,有好些人家都说要让自己女儿去学武。
小莲原本不是本地人,是跟着兄长从天河城过来的,她家里穷,兄长就从军了,每月也有些食粮。八郡回归,兄长所在的那只小队都被抽调过来守城,她便也跟了过来。因此她对民间流传的项家之事不甚清楚,今日去打听了下,才听说了这许多内情。
“我看他们家门楣已经够光耀了吧。”阿沅咋舌,原来那一脸自傲的项副将梦想是要做郡尉,“算了,我与项姑娘也没什么交集,其他的就不用打听了。”
她原以为项副将在将军府也如此颐气指使,必定是有什么大后台,或者抓住了程让的什么把柄。现在看来他应该只是习惯看菜下碟以及不会看人眼色,以为她只是个丫环,所以使唤起人来理所当然。人上人做久了,在他心里,程让这个少年小将军怕也是虚有其名。
小莲放下梳子,看看阿沅柔顺的长发,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姑娘您是不知道,都流传项家祖上是楚霸王呢,如今不过是郡守副将而已,哪里算是光耀门楣。”
姓项就说楚霸王是祖宗?是不是还要效仿先祖起义?
阿沅呵呵一笑,没在说什么,收拾收拾沐浴之后,躺上床后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