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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她不会被人发现,她赶紧追着那两个人的脚步而去,这回终于慢慢走到了点着烛火的地方。她这才发现四周是像牢狱一样的地方,墙壁上挂着各式刑具,显得森严又可怖。
两个狱卒坐在简陋的桌前开始吃饭,吃不到两口,那个瘦高个突然道:“要不我去给他送口饭,总不能让他饿死。”
胖狱卒思索了下,点点头:“那你去吧,看他还能不能吃东西。”
瘦高个便端了碗白饭,夹了几筷子菜在上头,像刚才来时的路走去。阿沅的视线从刑具上收回来,来不及多思考她就跟了上去。
那瘦高个左拐右拐,拐了半天才走到了监牢尽头。尽头是一间牢房,牢房门是铁制的,上头挂了三层锁链,瘦高个掏出钥匙,一把一把打开,这才开了牢门进去。
阿沅也跟着进去了,她看见墙根处躺着一个人,只穿着白色中衣,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
瘦高个将饭菜摆他边上,喊了一声:“吃饭了!”那个人没动,他又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来出了牢房门。
这次阿沅没有跟着出去。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墙根,蹲下去看了看那人被头发遮住的脸,颤抖地伸出手去慢慢拨开乱糟糟的头发。
看清眉眼的一瞬间,她捂住了嘴巴,眼泪猝不及防地溢满眼眶,顺着脸畔滴落。
“阿让……”
躺着的少年满面灰白,唇已经干裂得看不出颜色。阿沅抬头环视四周,另一边墙边摆着桌子,桌子上竟有一个水壶。她赶紧过去揭开壶盖闻了闻,确实是新鲜的水。又用食指沾了点舔了舔,这才放心地提着水壶回到墙根。
可程让还是昏迷不醒,也不能自己喝水。她只能用食指沾了水涂在他唇上,好歹让唇不再干裂下去。
涂了好些次,她才停下手,转而去搭他的脉搏,脉息有些弱,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外伤。白色的中衣上透出些血渍,阿沅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扒开他衣裳。
程让胸前裹着一层粗糙的布料,许是裹的时间太久了,里面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浸透了布料。
“程让你醒一醒好不好?”她话里带了些哭音,明知道这是做梦也忍不住痛彻心扉;明知道梦里的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也还是想徒劳地试一试。
喊了几句,程让果然没有反应。
阿沅不再说话,摸索着将伤口上的血布撕开,他胸前可怖的伤口慢慢出现在她眼中,那是一个血洞,洞里的血丝缓慢不断地溢出来。
眼底的泪再也止不住,她几乎是哽咽着撕下自己xiè_yī的衣摆,手颤抖地裹上他的胸膛。边处理伤口时还要注意着外头的动静,不过那两个狱卒也许还在吃饭,一直没再过来。
xiè_yī的布料要好些,裹上去以后,血暂时被止住了。阿沅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眼泪,将他衣服穿好。穿衣服时她发现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掰都掰不开,像是受伤时死命攥着什么东西。
她心里突地一跳,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绝不能落在狱卒手里。她当机立断去掰他的手,程让的手劲太大,她掰了半天才掰开两根手指。正朝第三根手指努力时,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阿沅?”
阿沅惊得差点将他手给扔了,转头看去发现他已经醒了,正半睁着眼看着她。
她赶紧放下手,凑到他脸边说话:“你觉得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程让定定地看着她,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半晌像是终于确定下来真是她,微微勾起嘴角,伸手抚上她脸颊:“真是我家阿沅啊……”
阿沅又忍不住想哭了,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回去,带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遍,微微哽咽:“真是我。”
程让强撑着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眼熟倏地一凛,紧紧抓住阿沅的手腕:“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牢狱,你从哪里来的?”
阿沅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来的,她觉得自己在做梦,但看见如此真实的场景,她有些怀疑。都说梦是现实的折射,她从来没来过这种牢房,若是做梦的话,缘何会构建得如此清晰?
“我不知道……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她端起刚才狱卒放在旁边的饭菜,没想到程让却紧捏着她的手腕,语气森寒:“你不是阿沅,阿沅不会在这里!”
她愣住,端着碗的手一歪,那碗饭就那么打翻在旁边。
看着程让眼底迅速聚起一片黑色的漩涡,捏在她手腕上的手越发用力,像是要将她的手捏断。阿沅一个用力挣脱开来,好在程让受了伤,力气不够大,她手腕上只是留下了几道泛红的指印。
“那你怎么在这里!”她压低声音吼回去,虽然不知道为何先前那两个狱卒看不见她,而程让却可以。她还是分了一半心神在外面,就怕突然来了人。
程让被她挣得身子一歪,抓她的那只手勉强撑住地,另一只手终于松开来。阿沅就看见他握得紧紧的手心里掉出了个平安扣,在昏暗中闪着莹润的光泽。
她一下子愣住了,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