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又让人打晕了刘谨。刘谨……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刘谨呢?
程让向来秉承着用人不疑的原则,上次在刘谨送来的公文里发现洪思源的信,他查清楚不关刘谨的事后,就没再管过他。可如今,为何又选上了刘谨呢?
他眯着眼回想,刘谨是岭南峰县人,家中有一老母,至今未成家。因学识渊博,在岭南学子中有些名头,初在岭南太守底下做事,后因错被下放到一个小小县城里。晋王初到封地,听说了他的名声,为了笼络学子,便把他送到了新归的八郡来。
家世清白,履历更清白,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想了许久,程让觉得,最不对劲的大概就是这么一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学子竟然如此抠门吧,丢了那么点碎银子居然嚎了一晚上,蹭了将军府的账,还想着要去报官,也不嫌丢人。委实不像学子做派。
他揉了揉眉头,让自己松快些:“长雨——”
长雨颤巍巍进门,小将军这是要算账了?大过年的,等明年再算行不行?
“你让人盯着刘谨,再将他的背景调查一遍,查清楚他当初是犯了什么错被贬职的。”
长雨一愣:“这事军中都传遍了,说是刘功曹跟前岭南太守魏江家的千金两情相悦,但太守棒打鸳鸯,将他们拆散了,所以刘功曹就被调到了小县城里。”这在军中算是除了小将军之外的第二大八卦,大家都暗戳戳讨论过刘功曹的情史。
小将军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魏江?”程让想起来了,“是新任光禄卿吧。”阿沅的阿父被撸职之后,原来的岭南太守便顶了他的职位。
突然又牵扯到了阿沅家的事,他想了想,吩咐下去:“去查清楚一点,不行的话,去问他本人,问清楚。他不说的话,就跟他说今晚的银子没有了。”
长雨嘴角一抽,小将军您还真会揭人伤疤啊……也不怕刘功曹找您拼命。
月华如水,星光黯淡。冬夜是寂静的,就像漫长的时光突然停住一般,没有动静。这个除夕就这么过去了,穆国也终于迎来了兵荒马乱、乱象横生的定安十二年。
新年第一日就是个好天气,湛蓝的天空上几朵棉花一样的白云,阳光普照,气温回暖,像是春天来了。
阿沅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她昨夜睡得晚,本想今日赖个床。却没想到一到卯时末刻,小莲就尽责地来喊她了:“姑娘,将军前几日让我这时候就喊您起床,你看……”
“我起……”声音有气无力,为何大年初一要起这么早?昨夜程让还说让她多睡一会,居然说话不算话!
等她从被窝里挪出来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梳头洗漱又是一刻钟,还要出门去园子里走两圈。她几乎是半眯着眼出门的。
“林、林、林姑娘!”
阿沅回过头去,原来是昨夜宿在将军府的刘功曹,她只知道他姓刘,便回了个半礼道:“刘大人早。”
刘谨顿时手都不知道往哪摆,挠了挠头嘿嘿笑:“多谢林姑娘昨夜为在下看伤,在下感激不尽。”
“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阿沅笑笑,“不过还是多说一句,丢了银子事小,您还是当破财免灾了吧。”
刘谨尴尬,他昨夜是太心痛了,居然不顾场合在林姑娘面前哭嚎,这脸都丢尽了!
“呵呵是啊是啊,您说的有理。林姑娘你这是……”往哪儿去?
一句话没说完,他抬眼就看见小将军站在林姑娘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哎呦,小将军何时来的?
阿沅也不知道程让已经出现在她身后,看刘谨突然不说话,直愣愣地盯在她身后,这才回过头去,也是吓了一跳:“你怎么走路没声的?”
她轻嗔,想起自己昨晚被长风吓到的事,又勾起点不满:“长风是不是跟你学的,故意吓人!”
程让在她回头时就换了一副温柔神情,揉揉她的头发,牵过她手腕就往园子那边走:“谁叫你没注意,光顾着和人说话。”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谨,眼神示意:去书房拿公文。
可怜刘谨从新春第一天就开始工作,还不能出府。第二日就更惨了,被长雨整整盘问了一天过往情史,他差点连六岁时偷亲小姑娘的事的都说了。
阿沅在书房听八卦听得十分开心,捧着盘糕点边吃边问:“那魏姑娘后来定亲了没有?”
长雨答:“听说并没有,不过现在倒不知。”
“等等。”她停下一直吃东西的嘴,“我好像见过那位魏姑娘啊!”
一旁程让视线从手里的书上收回来,给她递上一杯茶水:“你何时见的?”长雨也略带好奇地看着她。
“前年宫宴!”阿沅回想起来,“我当时与她是隔座,她是不是叫魏如铃?我记得她手上有串铃铛,响声很好听,丁零零的。”
旁边两个男人对她这种细致的记忆力叹为观止,隔了这么久还能记得人家手腕上的铃铛声音。
她继续说:“但那姑娘看起来很小啊,当时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