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这段时日是不会有大动静的。」
张君房一笑,微微颔首,「季公子数次舍命相救,君房无以为报,唯有铭记於心。」
季怀措将手里端著的木盘往桌上一放,走回榻边坐了下来,目光柔和地看著他,「我救你,不是图你的报答,也不是为了让你永远记在心里像供祖师爷那样供著。我想你明白……」说到这里,语气温婉了许多,「因为是君房……所以就算以性命相交,我也甘愿。」
温润而醇厚的声音落在耳边,仿佛被下了一道符咒,只觉得,心里升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纤细,柔软,而又异常温暖,如潺潺的流水,绵延的,蜿蜒著淌进心底深处。
望著季怀措离开的背影,他竟一时失了神。
辽军虽受了重创却也没有退兵的意思,等张君房的身体复原,实则也是给了对方修养生息的时间……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
「别想了,劳心伤神最是耗气伤血,你现在要多休息。」季怀措端著粥进来,却看到张君房只披了件单衣坐在案前蹙眉忖思,便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笔将他往榻上推,「伤不养好,下次对阵倒下的话,可别指望我再找株天山雪莲来给你起死回生。」
张君房坐回榻上,略有歉疚地笑笑,「两军对垒,最忌拖延僵持,结果我来这里反是帮了倒忙。」
「也不全然,至少辽军的气焰不如之前这麽嚣张。」季怀措端著碗,细细吹凉了然後递给他,「呐,将药材混在粥里和著冰糖桂花一起熬,不要再说药味难闻难以入喉了。」
才几天功夫,季怀措已经把所有哄小孩子吃药的手段全耍了一遍,奈何他本就是狼,况北原气候环境又恶劣非常,终年冰雪封山,最是强者生存的地方,从来不知喝个药还能这麽折腾,倒宁愿他继续昏睡在那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乖顺。
张君房端著碗一勺一勺地将药粥往嘴里送,热气氤氲,便见他鼻尖上沁起薄薄的汗珠,将养了几日脸色已恢复红润,青丝如墨全拢在脑後挽了一个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季怀措看著看著,不觉一股热流汇涌腹下,知是自己情欲已动,奈对方不是别人,心之慕之却动他不得,只能硬生生地将这份悸动压抑下去。
活了千年,历经世事,自化为人的那一刻起,便渐渐将自己身为妖的本质淡却遗忘,甚至情动之时也曾和凡间女子有过欢爱共赴巫山。只是在张君房面前,身为妖邪之事却像一道难以鸿越的沟壑,拦在彼此间,他跨不过去,永远也跨不过去。
这份情,终不会有所结果,就如一石投海,再难回复,只是自己仍是执著的放不开手,在两股意识间被情长难却所煎熬,心想,纵使情劫也不过如此罢……
不觉苦笑,接过他递来的空碗,指尖相触,便连著他的手一起握住,眸子深邃地望著眼前的人,含声道,「君房,若是一日,我将你拉下俗世,和你共度情殇……你会否恨我?」
张君房一脸的清冷无欲,眼睛眨了眨,「季公子所欲何为?」
季怀措不答,嘴角一弯,轻浅到不著痕迹,凑上去含住了张君房的两片薄唇……唇舌搅扰下,张君房躲闪著往後缩去,季怀措握紧他的手控住了他的抵抗,微微松开他的唇喘了一口气,「别动,好好感受……」然复又压了下去……
药材的苦涩,婉转著一丝桂花清幽的甜香,手指相缠,唇舌相贴,心系,情动,万劫不复。
张君房未能明白,他让他感受什麽?
手被擒著,想躲而躲不开,只能怔愣著任凭他温热柔韧的舌头在自己嘴里肆掠翻搅,那种滑腻湿润的感觉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清晰。就像煨著炉火,只觉脸上烫得几近熔化,而身上也似燃了一团火,灼热炙烈地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後又全汇聚到下腹,仿佛真的被火烧灼一般的疼痛……张君房心里微微一凛,身体也禁不住跟著一阵颤粟。
季怀措缓缓退开,彼此之间拉开一小段距离,却仍是近得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想你知道……我这不是在和你玩笑。」
低哑的声音温淳如陈酒,充斥著让人沈醉而又含糊不清的意味,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但是这一份亲近,全然陌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往後缩了缩将彼此间距离拉开,低声道,「但是君房并非女子。」
「和女子无关。」对方回答他。
「君房也并非男倌。」
「我几时当你作男倌了?」
「季公子上次又拍桌子又摔椅子地说自己并无断袖之癖……那现在这样,不是玩笑又是什麽?」
季怀措轻咳了一声,从他手里取过那碗,「若是让我去亲杨义,就算玩笑就算给我百两千两黄金我也不干。因为是君房,所以才忍不住想这样做……」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不只是亲,我还想做更多……」说完,起身离榻将腕放回托盘上,端著托盘向外面走去,将要走到门口时,蓦得回头,「知道世人称之为何?」
见张君房摇头,遂笑著告诉他。
「情!」
自张君房和季怀措那夜闯阵之後又过了半月余。两边损失都不小,遂都沈寂下来,静观其变,准备伺机而动。大周这边都知那风後八阵图的厉害,就连这麽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