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趔趄,马失前蹄。
宴在东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果然有埋伏,他来不及细想什么东西能算计到变异动物,只奋力调动全身力量,凭空造出个数米见方的“水塘”,那“水塘”漂浮在半空中,给一人一马足够的阻力缓冲,以免他们摔伤,完成任务后, 便化作蒸汽消散在空中。
宴在东单膝跪地勉强支撑住身体, 可金棕马毕竟体积大,重量沉,即便有了缓冲, 还是受了些伤。
“你在这里等着。”宴在东抬起手,摸了摸坐骑的鬃毛,才下意识发现自己身上的草绳终于掉落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刚刚那一摔因祸得福的缘故,他收回手,一边尽量抖落碎裂的草绳,一边把话说完,“我去救了小久就会来。”
变异动物的智力普遍有所提高,金棕马也不例外,它很乖巧地打了个响鼻,表示自己听懂了,一定会乖乖等着主人归来。
宴在东便留下伤马,大步独行,即便已经抖落了碎裂的草绳,可他仍旧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迅速流失,不过,打斗声近在眼前,他必须要坚持到救下林小酒才行。
自家那个作天作地的娇气包,一直被保护得那么好,在基地、在自己的羽翼下过着无忧虑的生活,突然被人劫走,现在一定怕极了,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呢。
宴在东的心脏被担忧和心疼填满,酸酸涨涨的,下意识加快脚步,跑步前进,可真抵达了目的地,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少女还穿着早上那一条掐腰的连衣裙,为了防止高跟鞋被泥地弄脏,坐在一块并不应该出现在雨林中而显得非常突兀的大块岩石上,两条白生生的长.腿一晃一晃,眉眼弯弯。
阳光,雨林,干净的仿佛误落凡尘仙女一般的少女,还真有些阳光温淡,岁月静好的味道——若不是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且眉眼弯弯的少女正望着一个被五六个利器定在大槐树上的中年油腻男的话。
宴在东:“……”
发现有生人闯入的林小酒:“……”
被钉在大槐树上的中年油腻男:qaq
林小酒率先反应过来,轻轻一跃从岩石上跳下来,小快步跑到宴在东眼前时,那双大大的杏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嘤嘤嘤宴哥~~你终于来救我了!”
她抱住宴在东:“我真的好怕呜呜呜,这些坏人把我抓了过来,要不是我机灵躲到大岩石上……他们真的好凶嘤嘤嘤,宴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呜呜呜~~~”
然而,一山更比一山高,林小酒刚刚开嗓,她的哭声便被身后一个更为浑厚,也更为凄厉的粗犷男声盖过去。、
叫做“顺哥”的中年油腻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阑小姐、不,大佬!我我我真的错了呜呜呜,你绕我一命吧!呜呜呜呜哇——”
“……”林小酒有种引以为傲的绝技被人超越的挫败感,不满地瞪了中年油腻男一眼。
此时林小酒眼中仍含.着泪光,水润润的,配上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格外楚楚动人,可那中年油腻男却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仿佛被人骤然勒住脖子似的,哭声戛然而止。
不小心再次暴露了大佬人设的林小酒,嘤嘤嘤地往宴在东宽厚结实的怀里又挤了挤,一声“宴哥~”叫得一波三折。
宴在东麻木地拍了拍自家金丝雀的后背,“没事了。”
林小酒心满意足地嘤咛一声,小鸟依人地紧紧握住宴在东的大手,看得不远处被钉在树干上的中年油腻男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若不是双手双脚都被利器束缚住,稍微一动,就很可能成为残废,他一定要伸出手好好揉揉眼睛,再掏掏耳朵,“顺哥”现在只觉眼前的一幕太不可思议,或者说,今天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太荒诞了。
然而,终究事与愿违,这非但不是梦,他还被迟些赶来的“黎明”的异能者们结结实实捆起来,塞进车子后备箱里,回去听后发落,中年油腻男“顺哥”有种自己即将生不如死的可怕预感。
宴在东的“心腹”们见到老大和林小酒都安然无恙,全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同林小酒关系最好的陈博,先是高兴,可见到林小酒未干的泪痕,又忍不住义愤填膺,掀开后备箱,狠狠踹了那中年油腻男一脚,换回一声因嘴里塞着布条而更痛苦的闷.哼,紧接着又被高建补了一脚。
稍稍发泄.了心中的情绪,陈博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少年正值变声期,沙哑的声音透着心疼:“小久姐姐一定受苦了。”
林小酒回以一个感激而虚弱的笑。
宴在东神情相当复杂地打断他们:“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回基地。”
“老大,咱们不找姓王的算账?”
宴在东下意识握了握拳,感到自己流失的体力正在慢慢回笼,只是远远没有达到巅峰状态,他冷声道:“王釜雷的账,我会亲自讨回来。”
车子正要发动时,一车人都看到远处一个跑得几乎只剩下残影的人形物体狂奔而来,却在离车子不远处堪堪停下,大家看清那人的脸,原来正是那个通风报信,告知王釜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