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悲从心来。
顾屿哭到没有眼泪,只剩下胸膛跟着抽噎上下起伏,顾清安待他平静下来,看着他的眼说:“我也不喜欢那对母子,我骂过你爸爸,甚至打过他,都无济于事,我可以放弃他,但我不能放弃你,你也不能放弃自己,你是顾家唯一的后代,是顾氏的希望,明白吗?”
顾屿透过泪眼看顾清安脸上严肃的神情,下意识地点头。
顾清安:“所以你要振作起来,要想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把他们都赶走,你必须振作起来。只要等到你长大,我保证顾氏的一切都是你的。”
从长计议,厚积薄发。这是当年顾清安告诉他的。
可惜,两年后,顾明堂而皇之地把孟怀珍母子接到家里,顾屿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不顾爷爷的阻拦,愤而出国,七年未归。
“想什么呢?”顾清安打断顾屿的回忆,淡淡地说。
顾屿踌躇了下,道:“爷爷,今天是……”
顾清安放下碗筷说:“我知道,今天是小淑的忌日。”
顾屿的声音低沉:“我吃完饭去看看她。”
顾清安拿过桌边立着的拐杖,在张姨的搀扶下,费力地站起来,声音苍老无力:“去吧,顺便告诉我那个不肖子,我们把顾氏的控制权夺回来了。”
拐杖敲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清脆声,渐行渐远。
顾屿走得急,连手机落在饭桌上都没察觉,他开车出顾宅,顺着马路,去那个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去的地方。
安乐墓园在阳城郊区的山顶,松柏环抱,前面有溪水潺潺,墓园中有高耸石塔,浮雕麒麟,据说找风水大师测算过的,自然价格不菲。
顾明的过世对顾清安打击巨大,他再也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一病不起,葬礼和后续事宜都是顾屿在操办,葬礼结束后,顾屿没想把顾明跟姜淑合葬在一起,他认为,姜淑应该不会希望自己死后,还无法摆脱这个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男人。
顾屿当时给顾明选了另外的墓园,离安乐墓园很远。只是后来顾清安出面,说出的理由让顾屿无法拒绝。
“小屿,我知道这些年你恨他,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他跟你母亲合葬在一起,他们才是夫妻啊。”
顾屿熬夜累得双眼通红,他反驳:“从他跟那对母子联系的那天起,他就背叛了我母亲!”
顾清安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夫妻分开安葬,要让多少人看我们顾家的笑话啊。”
顾屿冷哼道:“这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哪个不是因他而起?他活着不怕人看笑话,死了倒怕了吗?”
狠话虽这么说,但顾清安说得对,顾屿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莽撞的少年了,逝者已逝,生者却还要承受人们投过来的各色眼光。他还是买下了姜淑旁边的墓位,把顾明安顿进去,入棺当天,孟怀珍和顾朗没有露面,大概也觉得他们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吧。
顾屿拿着姜淑生前最爱的百合花拾级而上,很快走到她的墓前。他把花放好,席地而坐,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嘴角弯着,眼神温柔娴静。
他语气温柔,拉家常般说道:“妈,我来看您了。这段时间很忙,爷爷恢复董事长的职位了,这是个好消息。我现在在帮他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还在收集顾朗名下公司的信息,暂时没什么进展,但我确定他有违规行为……”
说到这,他看了眼紧挨着的顾明的墓碑,说:“你也一起听着吧,爷爷特意让我告诉你声。”他顿了顿,“你看重的那个私生子早晚会被我扳倒,我会证明你看错了他,到时候你可别惊讶。”
他继续看着姜淑的照片:“您放心,爷爷身体还可以,我最近也挺好的……”
顾屿跟其他久未见到母亲的孩子一样,事无巨细地汇报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几个小时过去了。
他站起来拍拍裤子,对着照片挥手:“那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您。”
顾屿走了两步,挠了挠头发,又拐回来,语气竟难得地带着点不好意思,“本来想等事成了以后告诉您的,算了,还是说了吧。”
他重新蹲在姜淑墓前,眼睛亮亮的:“妈,我最近认识一个姑娘,她是个……”
顾屿揉了揉发烫的脸,搜索着形容徐依然的词,“她是个挺特别的女生,嗯,就是挺特别的,怎么说呢,用葛叔的话就是很有韧性,也不矫情。”
他索性一股脑地把心里话说出来:“我挺喜欢她的,但还没告白,我觉得她也喜欢我,毕竟您儿子这么优秀是不是,嘿嘿,我准备找机会跟她表白了,您觉得会成功吗?”
顾屿抚摸了下她的照片,笑得很孩子气:“我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带她来见您,我保证,您也会喜欢她的。”
☆、32
顾屿把心里话讲给姜淑听后,周身说不出的放松,他走出墓园,回到车上,想到今天是任叔叔动手术的日子,想给徐依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这才发现手机不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