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濯缨看她的样子,暗中摇头。
终归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没有那么大那么远的眼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她个人的情爱。即墨缺摊上这么个队友,也是他倒霉。
“所以你绝对不能让璟王爷知道这件事,也以为这个,你没有选择。”水濯缨平静地说,“要么你答应帮我,我逃出璟王府,你的秘密得以保全;要么我现在就把你做的事情告诉璟王爷,璟王爷会如何处置你,你应该更清楚。你自己想想看,哪一种对你比较有利。”
汀兰紧紧咬着染了淡淡一层粉色胭脂的嘴唇,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
半晌之后,才低声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其实也不需要汀兰姑娘做什么。”
水濯缨微微一笑,右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屋顶上犹如鬼魅幻影般毫无声息地飘下来一个身着灰黑色衣服的人。正是平日里看守她的璟王府暗卫之一。
汀兰一惊:“你的人已经混到这里了?”
“当然。”水濯缨说,“认识一下,这是容皇后身边的六翼护卫之一,紫翼,精通易容术。”
上次绮里晔通过地莲子给她传进来纸条,说金蝉和来顺两人是埋伏进来的内应,其实是假的。她和绮里晔很早以前就约定过,用文字来传信的话,句子末尾加一个逗号就代表这条信息的内容为假。古代没有标点符号,别人看到这个逗号只会以为是不小心在上面划了一笔。
她故意拿着纸条出去让即墨缺发现,即墨缺杀了那两人。刚刚揪出两个“内应”,这时候人的警惕性是最低的时候,难免就放松了戒备,紫翼正是抓准这个时机潜进璟王府,非常取巧地混进监视水濯缨的暗卫之中。
这些暗卫全都躲在暗处,穿着统一服装,遮住面容,互相之间又不怎么交流,紫翼混在里面很难被抓出来,又可以天天看到水濯缨的情况,两人联络也方便。
但就是暗卫的身份太低微,能做的事情有限,无法直接将水濯缨带出璟王府。
水濯缨说是认识,其实紫翼的脸完全被面幕遮住了,就连眼睛也藏在阴影下面,根本看不见容貌如何。穿着暗卫的服装,身材平板,毫无特征,个子倒是挺高,外表一眼看去也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
“请汀兰姑娘的这位丫鬟秋月坐下来,给紫翼看看容貌。”水濯缨说,“之后就麻烦秋月姑娘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紫翼会扮作秋月,再想办法带我出璟王府。”
秋月是汀兰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因为汀兰的身份,秋月在璟王府中也处处都能说得上话。虽然顶着秋月的身份,不太可能直接带水濯缨出府,但可以创造很多有利条件。
“好。”汀兰咬牙道,“秋月,照曦和长公主说的做。”
秋月惴惴然坐了下来,紫翼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她的脸,然后又伸手摸了一遍,把骨骼形状等等全都摸得一清二楚,总共花了足有一炷香时间,才道:“可以了。”
声音倒是女子的声音,而且清脆如银铃,十分悦耳动听。为了联络的时候不被其他暗卫发现,紫翼基本上就是专门在水濯缨进里间、澡房、净房里面的时候盯着她,若她不是女子的话,绮里晔根本不可能派她来执行这种任务。
“请秋月姑娘把衣服换下来。”水濯缨说,“之后秋月姑娘就先不用离开我这里了。汀兰姑娘可以先回自己的住处,紫翼很快就会完成易容,然后再过去。还有,请汀兰姑娘把身上那个回延香的香囊留下来给我,不然一出门就被汀兰姑娘丢掉的话,未免可惜。”
汀兰什么也没说,取出那个装着回延香的香囊给了水濯缨,紧紧咬着嘴唇,起身离开。
但她这一出去,却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即墨缺的院子里。
即墨缺最近去找水濯缨的时间已经少了些,这时候正在书房中,看从西陵南方传过来的消息。
西陵太子即墨霄已经去了南方瘟疫肆虐的地方,开始救灾赈灾。绮里晔那边前几天送来问毒司的大量毒药,他刚刚派人将这些毒药也运往南方,混入即墨霄运往南方的救灾药材当中。
汀兰急匆匆进去,在门口行了一礼:“王爷,妾身有要事禀报。”
即墨缺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信件:“进来说。”
汀兰一进书房,便在即墨缺面前跪下了,深深低着头:“妾身糊涂,罪该万死,险些坏了王爷的大事。”
“先起来。”即墨缺扶起她来,温声说道,“不管什么事,你都不必跪着说。”
“妾身”
汀兰尽管站了起来,仍然不敢抬起头,神情挣扎,脸上满是羞愧悔恨之色,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妾身见王爷对曦和长公主太好,担心王爷因此而厌弃妾身,一时起了恶念,想要毁掉曦和长公主的容貌。幸好很快清醒过来,及时收手,没有真的酿成大错是妾身心胸狭隘,不知轻重,妾身真的知道错了,求王爷重罚妾身”
她说到后面,已经羞愧得哭了起来,满脸都是泪水。
那样子和一般女子的哽咽哭泣不同。女子在男人面前流泪,为了博取同情怜悯,往往是要哭得特别有讲究,带